夜半子時，阿姜拎着駱明野染血的衣袍來到河邊。

将士們平常在這洗澡，炊事們則從上遊一點打水煮飯。

時間不早，河裡隻零零星星站了幾個人。阿姜走近才發現他們全是跟自己一同來的妓子。

阿姜大抵是他們這群人中過得最舒坦的了，他沒說話，默默把衣服放進水裡搓洗着。

朦胧的夜色下阿姜看不見他們的神情，不過他本來也不敢擡頭去面對他們的目光。

就像是平民窟裡的窮鬼突然撿到一錠藏不住的金子，他既怕被當成“叛徒”，又怕大家讓他分享。

然，怕什麼來什麼大抵是一條鐵律，一個身影朝阿姜走過來的時候他握緊了手中的衣服。

“阿姜？”

阿姜小幅度點點頭，仍一下一下搓着手上的衣料。

“我們來時睡過一張鋪子的，你記得嗎？”

阿姜這才匆匆看他一眼，是軍營裡為數不多的男妓，他有印象。

那男人見阿姜點頭，登時迸發出一種見到救世主的狂喜表情，他伸出自己的手臂給阿姜看：“這些傷痕，還有這些，你應該都熟悉的。”

他給阿姜展示着身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一把抓住阿姜，語氣帶着懇求，淚珠一顆一顆滴在阿姜手上。

“好阿姜，求求你，把我也帶進将軍的帳子吧。我不喜歡男人的，我，我可以做你的仆人、奴隸，我什麼都可以……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