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峮既已尋到狸奴,可要離開了?”陸商秋看着李於元撈起豹貓、在那可勁蹂躏,而豹貓不堪其擾、左右躲閃,最後開始還手。一人一貓跟貓貓互毆一樣的場景讓他沒忍住笑了出來,随即又想到李於元找到貓了隻怕就得離開這裡、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了。
“嗯?這個不着急,今日我的任務就是看好這隻狸奴、陪它玩,晚些我再帶它回去。”李於元煞有其事地說道,末了手上還要加大揉搓小貓咪的力道,成功把李坊的毛毛弄得亂七八糟的。
“咪嗷——”哥别揉了!
李坊被李於元扒拉得頭皮發緊,感受到了小時候被娘親梳頭支配的恐懼。
陸商秋看着這一人一貓雖是打鬧但處處透着熟稔的氣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來,阿峮和這豹貓隻怕是相識已久。能和安王的小寵如此熟悉,應當和安王走得也挺近的。可——為何似乎沒聽說過這樣一位郎君?難道是我對這些不關心所以錯過了?看來回去得找爹打聽打聽才是。
陸商秋這十幾年都志在當鹹魚,對他爹和他哥念叨的京城名人一般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記住這京城裡龐大且複雜的人物關系。現在的他才知道什麼叫書到用時方恨少*,早知道他當初就認真聽一耳朵了,如今就不至于猜不出李峮的身份了。
“說來,阿秋是如何想到要做這晶瑩剔透宛若水晶的玻璃的?難得見到如此透亮的琉璃呢。”
“這個嘛——也算是一時興起。說起來我最開始想做這玻璃,是想用來做罐頭的。”
“罐頭?那是何物?似乎未曾聽任何人提起過。”
“就是……”
“……”
李於元挑起了話頭,陸商秋便他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了起來,兩人之間的氛圍相當和諧,除了某隻感覺自己在發光的小貓咪。
李坊也不知道為何,當他哥和這陌生郎君聊起來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夾在他們中間,并且時常感到自己好像莫名地在散發着光芒。
陸商秋和李於元是相聊甚歡了,隻是苦了李坊,一直被他哥抓在懷裡,時不時還來兩下“愛的撫摸”。
陸商秋聊着聊着不經意瞥見小貓咪充滿怨念的眼神,才發覺自己與李峮似乎聊得久了些。看到豹貓還乖乖待在李峮懷裡,他有些驚訝道:“阿峮似乎很得狸奴的喜愛呢,當初我貓咖中的狸奴是這樣,現在這豹貓也是如此。它這品種應是喜好獨處才是,竟也可以在阿峮懷裡待這般久。”
李於元面不改色地接受了陸商秋說他受歡迎這話:“或許是有些。大抵也是平時接觸得多,所以它們還算喜歡我。”
李坊聽了這話,心裡嘀咕,可不嘛,每日都對着大貓呢。大貓都收拾得妥妥貼貼,這小貓自然是不在話下、手到擒來。
此處的手到擒來,讀作得心應手,寫作武力鎮壓。
李於元不用看都知道李坊現下肯定是在腹诽他,于是伸手擋住了李坊看向陸商秋的視線。
阿秋過于敏銳,李坊這眼神還是不要讓他給瞧見了,等下讓他猜到更多可就不好了。
“小寶?”陸初陽見陸商秋許久未歸,有些放心不下,便特意問了小太監陸商秋的去處,來尋他了。
“小寶?”
陸商秋還沒回應自家大哥,就被李於元這一聲“小寶”給鎮住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剛想說“見笑”,話未說出口,這一轉頭便撞進了李於元含笑的雙眼中。
啧——受不了了,怎麼感覺黏黏糊糊的!
李坊一忍再忍,實在受不了這個氣氛,幹脆直接從李於元懷裡掙脫,自己躲去一旁撲蝶、逗鳥了。
“小、”陸初陽看到不止陸商秋一人在這園子裡,就把沒說完的稱呼給咽了回去,換成了阿弟,眼神警惕地看向同陸商秋站在一起的李於元,問道,“這位是?”
“這是我的朋友,李峮。”陸商秋先是給他哥介紹李於元,而後又給李於元介紹他大哥,“這是我的大哥。”
“李郎君好,在下是商秋的大哥,陸初陽。”陸初陽向李於元拱了拱手,看來這應當便是小寶所說的在皇城司當差的那人。
陸初陽默默打量了一番李於元,心想,這人長得倒是不錯、個子也高,就是不知道……
李於元回禮,同時問好:“陸大哥好。”
感受到陸初陽打量的目光,李於元總覺得不知道為何陸商秋他哥看他的眼神……似乎怪怪的……
陸初陽在,陸商秋也不好再和李於元聊了,隻能先行告辭,随他哥離開這。不過臨走前,他跟李於元承諾道:“玻璃罐頭到時要是做出來,我托馬為和淩峰給你送些。”
“好,那我便靜候啾啾的罐頭。”李於元飛快地略過中間對陸商秋的稱呼。
他說得太快陸商秋的确沒聽清,隻隐約覺得李於元似是叫錯稱呼了。
等等!
啾啾?
等到陸商秋辨認出李於元喊的是什麼後,他此時已經走出很遠一段路了。
或許……還是有希望的。那我便要試上一試了!
陸商秋回頭看了眼園子的方向,心裡有主意了。
小花園這邊,李於元還在原地望着陸商秋逐漸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