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漣看着賀宴的反應，瞪大眼睛，“你真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們商量好的！”

賀宴閉了閉眼，欲言又止，“之前微博互關是商量好的，這不是為了營業鋪墊點基礎給我倆粉絲脫敏嗎，他昨天發微博我就順手點贊了……”

“哈哈哈哈！沒想到啊賀宴，在營業這裡，你這對家還是比你技高一籌啊。”何楚漣樂呵呵地拿回手機，反複看大粉總結，越看越覺得稀奇。

“這電影，應該就是你們第二個任務選的那部吧？”何楚漣一下子就聯想到了昨天還在他面前苦惱得不行的賀宴。

“嗯。”賀宴沒好氣地點點頭。

“沒事哒沒事哒，這是一個雙赢的局面，你倆現在剛開始，勢頭很不錯啊，要得就是這個效果。”何楚漣“嘩啦”一下，拉開易拉罐。

“啧，”賀宴懶洋洋地躺到沙發上，“我就是覺得感覺很奇怪你懂嗎？”

“仔細說說。”何楚漣喝了一口菠蘿啤，提起耳朵。

“嗯……”賀宴一下子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那種詭異的感受。

“就，我本來和他每次都夾槍帶棒的說話，現在營業上了，他對我的态度變了，我對他的态度自然也有改變，再加上還有粉絲真的認真在嗑……就怎麼說呢。”

賀宴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有點胡言亂語。

“我明白了。”何楚漣打斷了他。

“嗯？”賀宴看着他一挑眉，等着對方說。

“第一，你在這幾天相處裡對他有了點改觀，甚至可以說發現了這人身上的優點，讓你難免生出了點好感，當然啊這個好感指的就是普通朋友那種的。”

“但是呢，你又因為之前和我吐槽他丢粉絲信的事情耿耿于懷，所以你覺得面對這種感覺很别扭。”何楚漣娓娓道來。

賀宴安靜了，沒說話，算是一種默認。

其實一開始他和祝盛庭确實也隻是不熟的同事關系，不過遇到了也會點頭打招呼，甚至他對祝盛庭那張逢人就會微笑的帥臉頗有幾分好感，而且他倆走的路線不同，盡管是同期也沒什麼大的競争。

直到半年後的一次，他在廁所碰到了祝盛庭在丢信。

賀宴是無意間看到了信的封面，是漂亮的粉色，還有愛心、玫瑰之類的圖案，寫着大大的“To 祝盛庭”，署名是“無數追逐你人中的其中一個”，賀宴一眼看出，這是粉絲寫給祝盛庭的信，而剛剛就那樣被祝盛庭丢進了垃圾桶。

賀宴盯着垃圾桶有些恍惚，等徹底回過神來後，他頓時對祝盛庭這個人的好感度降至冰點。

他自己曾經作為百萬粉絲的網紅，知道這一路走來粉絲的支持有多麼重要，所以隻要在他能力範圍内，他都會滿足粉絲合理的要求，自然也會好好保管粉絲送的信，當然其他多餘的禮物是不會收的。

他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祝盛庭這樣随意踐踏别人心意的人，表面上對所有人都很和善，臉上每每挂着笑，客客氣氣的，原來都是裝的，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于是從那天起，他不打算之後再和祝盛庭有過多的交流，但也不會閑着沒事幹去質問對方為什麼這麼做。

好巧不巧，一段時間後，他再一次碰到祝盛庭在廁所丢信，一口氣還直接丢了五六封，他那次是真的沒忍住，翻了對方一個白眼之後離開了，祝盛庭當時應該發現他了，但也沒過多在意，因為從那次之後對方對他的态度還和從前一樣。

本來兩個人就這樣相安無事，可不知哪個地方出了什麼差錯，祝盛庭看他的眼神從往常的客氣疏離變成了玩味，還帶着點陰陽怪氣，賀宴本來想當作沒看到，結果那時候又因為那個香水品牌的商務競争，兩個人從暗地裡不對勁，直接把看不慣對方的樣子擺到了台面上。

也正因為那次商務，他倆唯粉也是摩拳擦掌撕了個大的，一陣水深火熱之後，兩個人的梁子是正式結下了。

賀宴被何楚漣的聲音拉回思緒。

“這第二呢就是，你本質上還是覺得營業就像詐騙，放不下道德感嘛，畢竟你和他現在不僅不是真情侶，連朋友都算不上，對吧？”

何楚漣太了解他這個朋友了，簡直是一針見血。

賀宴洩了氣，“嗯，我知道糾結這些現在無意義，也顯得有些矯情和虛僞，但……我确實會忍不住去想這些事情。”

“宴啊，别着急。”何楚漣語重心長地拍拍他的肩膀。

“就按現在這樣相處着就行，很多東西之後會有答案的，實在是糾結除非你開口直接問，要不然也等不到别的答案，至于營業……”何楚漣突然表情變得詭異，緊接着發出怪笑。

“呵呵呵……”

賀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笑什麼……”

“呵呵呵，娛樂圈的CP成真的概率有多少啊！營業大家都心知肚明，正主是好朋友就不錯了！”何楚漣痛心疾首，顯然是之前的嗑CP經曆傷害到他了！

“好吧！”賀宴思索了一會兒，覺得何楚漣說得有道理，他再怎麼糾結也沒用，走一步看一步，其他的再說。

*

第二天上午，賀宴和祝盛庭又帶着昨天的視頻錄像去夢傳交差。

有了第一天的偶遇，賀宴自然也做好了第二天被粉絲蹲點的準備。

果不其然，車子一到夢傳門口，他就看到大門口圍了一圈人。

保安把人攔在大廳外，但又不方便把人直接趕走，隻好在門口維持秩序。

賀宴看着烏壓壓的一群人，歎口氣。

其實之前很少有藝人的粉絲會在公司樓下蹲點了，畢竟很大概率蹲不到，藝人們通告多，往往時間很難湊上，不如蹲機場什麼來得直接有效，久而久之人就少了。

但這回情況特殊，這些人不出意外就是來蹲他和祝盛庭的。

“你先下車，我走你後面。”車停下後，祝盛庭對身邊的賀宴說道。

賀宴沒和他客氣，點點頭，重新戴上了口罩，打開車門之後直接大步流星往下走。

祝盛庭緊随其後。

賀宴一下車，就聽到了一陣“咔咔咔”的相機聲，因為有保安攔着，粉絲倒也沒硬擠上來太過火。

他秉着自己的職業素養，還是擡頭和叫喊他名字的人點頭示意。

就在他要往前走的時候，前側人群裡出現一封粉色的信，格外顯眼，賀宴腳步停頓，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接了，收到口袋。

與此同時，落後他兩步的祝盛庭也走到了他身後，離他後背很近，差點就要貼上。

人群突然發出驚呼，咔嚓聲更響了，粉絲開始熙熙攘攘地推搡起來，保安見狀馬上擋在賀宴兩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