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哥喜歡吃法餐嗎?”錢之行問。
賀宴喝了口溫水,“一般,我喜歡吃中餐更多。”
“比如呢?”錢之行饒有興趣地接着問。
賀宴腦海裡下意識閃過祝盛庭曾經給他做過的菜,于是輕聲開口:“家常菜吧。”
“我也喜歡中餐,比較喜歡吃辣,不過我的前任是個一點辣都吃不了的人,所以我和他總是吃不到一起去。”錢之行聳了聳肩。
賀宴遲疑了一下,沒想到錢之行這麼爽快的就聊到了感情的話題,這倒符合這餐飯的重點。
“吃不到一起去對于在一起确實算一點阻礙,不過愛人的時候,不就是經常妥協,”賀宴溫聲說着,“畢竟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人和你習慣癖好一模一樣,所以我們總是在包容接納,就像包容自己的親人,愛人也一樣。”
錢之行輕聲笑了一下,“是,所以大概,還是我們都沒有那麼愛對方,所以永遠說不服不了對方,也不肯認輸,磨合了那麼久的吃飯癖好一件事也就成了我們分開的最後一根稻草。”
“你們……在一起了多久?”賀宴有些好奇地問,雖然他并不确定錢之行的前任是誰。
“從我十歲開始,我和他就認識了,正式在一起的話應該是……”錢之行掰着手指頭數着,“七年,我們是彼此的初戀。”
賀宴手一頓,對七年這個時間,總有些不自覺地敏感,說不上排斥,但很少時會因此隐隐作痛。
“認識的越久在一起越久,我們就越發現,當朋友的時候我們還能容忍對方,結果變成對象了卻在對方那裡變得越來越面目全非,甚至磨合着快把原本的友情都磨沒了,人是不是就這樣奇怪?”錢之行低下頭。
“和認識了這麼多年的朋友變成戀人,你們當初一定都很努力吧?”賀宴認真地看着對面的人。
錢之行擡起頭直視着賀宴,沒想到對方會這麼說,他斟酌着回答:“是……因為曾經覺得如果不沖一把,隻做朋友的話,就太可惜了,不想這段感情變得讓自己那麼遺憾,所以當初還是踏出了那一步,沒想到能成功,那一刻我确實是非常高興的,我從前再有那種感覺的時候,是在國際聯賽上最後沖刺腎上腺素飙升到被宣布拿下冠軍的那刻,那樣的感覺……我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所以,”賀宴寬慰地朝他笑,“怎麼會是不夠愛呢,不夠愛的人,或許沒有踏出那一步的勇氣,對吧?”
“相愛是後來的事情,我們都無法預料,所以太介懷對錯,就隻能懷念了,我想大家上這個節目的初衷,應該不隻是為了停在原地。”
此時的背景突然響起小提琴和鋼琴的二重奏來,舒緩溫柔的音樂流淌着,賀宴看着眼前一道道井然有序上來的漂亮食物,心情還算不錯。
他在無形指引别人的同時,也漸漸地撥開自己眼前的迷霧,越來越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要的感情是什麼,自己來到這個節目最本真的想法是什麼。
錢之行聽完後眨了眨眼,對着賀宴會心一笑,“宴哥,你果然年長我幾歲,想得比我通透很多,我想在這節目裡努力尋找當初那個腎上腺素飙升的感覺。”
賀宴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那就祝你成功。”
【啊……宴嫂要把我說哭了】
【在努力愛的人們都很了不起了呀,因為踏出那一步就很難了QAQ】
【原來錢之行的前任和他是竹馬還是初戀,沒想到就算是這樣的關系也會被消磨】
【我更好奇……他的前任是誰了,有個猜測但是不敢确定】
【唉,現實就是這樣吧,要不然怎麼都說七年之癢呢】
【說實話,要坦白承認現在不愛了這件事也挺難的,畢竟曾經确實是很愛的吧,有時候大家也都挺要面子的,最後說了不合适然後分開了】
【人……大概都這樣,不是嗎?】
*
祝盛庭和楊韶目的地是一家日料店。
店内的裝潢以暖色調為主,兩個人脫鞋進了一個包間,服務員給兩人倒了熱的大麥茶,祝盛庭詢問了楊韶幾句,兩個人利落地點完了餐。
“祝導平時吃日料嗎?”楊韶起了個話頭。
“一般,我不怎麼吃冷食和海鮮,”祝盛庭喝了口茶,“吃不太慣。”
“我對日料也一般,沒想到這麼巧,抽到這個地方了。”楊韶笑了一下,接着說。
“其實幾年前的時候,我對祝導和賀老師也算是印象深刻。”
【我不行了,笑死了……】
【《那些年我們賣過的腐》】
【好歹盛宴是真的,盛宴批沒被詐騙】
【我的CP是真be了,唉!】
【憶往昔……那些年我嗑過的CP,居然隻有盛宴複活了,盛宴還是對盛宴批太好了】
【但是我到目前為止都沒看出來楊韶前任是誰啊】
祝盛庭放下茶杯,“怎麼說。”
“我看過《谷雨降臨時》,很好看,當時非常非常火,幾乎是身邊的人都在看的程度,”楊韶回憶着,“不過當初……祝導你淡出演藝圈,倒是讓很多人都感到非常驚訝。”
“确實過去很久了,已經七年了,我也沒想到你會在七年後參加這個節目,會接受很多的審判吧。”祝盛庭沒有回應關于他曾經發布退圈聲明的事情。
楊韶怔了一下,不過祝盛庭說得不錯。
他曾經是選秀出道的愛豆,雖然過了七年也轉型成了歌手偶爾也會演戲,但畢竟是靠粉絲出道的,他來參加這個節目,确實也是所有嘉賓裡面被審判的最厲害的那個,甚至還有不少老粉因此脫粉。
“這些結果我在來之前都有準備,但每個人來到這裡,都有舍有得吧,”楊韶揉了揉眉頭,“這幾年我已經在面對粉絲的時候做盡了所有,他們的去留和别人的審判我都接受,我來這裡是隻想給自己一個答案。”
“哪怕,對方愛得有所保留嗎?”祝盛庭好像看穿了面前的人,也看穿了楊韶身後的“人”。
楊韶突然笑了一下,說道:“祝導,應該是很少有人和你一樣,愛得毫無保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