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别忘記了,一開始表現出來要對别人感興趣的是誰,你不能隻允許你自己做出行動不讓我改變吧?”
陸衡汀喘着氣,少見的說了這麼一大段話。
“可是你明明也看出來了我之前是故意的啊,我也沒有采取什麼措施,自從公布關系之後我的态度想法就變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錢之行的聲音居然顯得有些委屈了起來。
賀宴的腳要邁不邁,聽别人的牆角也不太好,他準備離開。
突然聽到了祝盛庭的名字。
“錢之行,你還是那麼幼稚,”陸衡汀歎了口氣,“你去看看祝盛庭對賀宴是什麼态度,人家從始至終就沒對别人發射過任何信号,那種感情才是我一直想要的你能不能明白,現在你既然拉我上這個節目了,我也可以發展自己想要的感情,誰說一定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的,這麼多年了,你還是不明白。”
“還有,你也可以不在我這棵樹上吊死。”
賀宴聽見腳步聲,想走但來不及了,和從拐角口出來的陸衡汀撞了個正着。
場面有點尴尬,說不上來是撞上别人吵架的賀宴更尴尬,還是知道自己和前任吵架被别人聽到的陸衡汀更尴尬。
好在錢之行在那邊自閉中沒出來。
賀宴裝作無事發生朝陸衡汀笑了一下,最終邁步走進了工作間。
陸衡汀點頭回應,走回了自己房間。
等賀宴拿完東西出來的時候,他看到拐角口還有個人影,錢之行還在自閉中沒出來,他靜悄悄地走下了樓。
等他洗完澡走出房間,客廳傳來飯菜香,今天負責晚飯的楊韶和傅逐醒已經做好了一桌菜。
賀宴下去的時候,就隻剩錢之行沒下來吃飯了。
陸衡汀看了眼衆人,坐下說:“别管他。”
其他人面面相觑,沒再多說什麼,開始轉移話題吃起來。
*
“宴哥,可以和你聊聊嗎?”
賀宴在廚房收拾完碗筷,沒想到是陸衡汀找他,但他一想到吃飯前不小心撞到的事情,又覺得好像在意料之中。
他用毛巾擦幹手把它挂好,“可以啊,剛好去外面走走消消食。”
祝盛庭在客廳看了一眼賀宴出門的背影,發現到吃完飯錢之行都還沒有出現。
别墅外有一個公園,還有湖泊,天氣好的時候會有很多住戶遛狗曬太陽,夏天的晚上也有不少人散步。
“宴哥,你應該都聽到了吧。”陸衡汀語氣淡淡。
賀宴也沒什麼好隐瞞的,“嗯,你們……”
“吵架了,”陸衡汀短促地笑了一下,“因為從節目開始到現在,我沒有給他發過一次心動短信。”
賀宴眼裡閃過驚訝,他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因為在他看來,陸衡汀對錢之行……好像并沒有完全斷下感情。
“我當時在采訪的時候說,來節目是為了散心,其實不是随口說的,相處的時間越久我就越發現,我和他确實不合适,所以我想在這裡開啟新的可能,如果遇不到就算數,我一開始以為他也是一樣的。”陸衡汀接着說道。
“沒想到他那些對别人散發信号的樣子全是做給我的,隻不過是為了勾起我的占有欲而已,漸漸的我也會感覺到很疲憊,包括他上次找傅逐醒約會,是想打探我對傅逐醒的态度,我說他幼稚,是因為他永遠是占有欲大于愛,在公布關系之後他好像改變了些,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但他改變的話又不是那個他了,這麼說很矛盾,但事實就是一句話,已經不合适了。”
“我們像兩塊怎麼都拼不好的拼圖,硬拼隻能改變我們自己。”陸衡汀低垂着眼眸。
“我一直覺得你特别酷,”賀宴邊說邊寬慰地笑,“從剛開始出場的時候就很有個性,你的性格很好,也不需要為誰做出改變,雖然很可惜,好幾年的感情放下總歸會遺憾,但我想你可以往前看,不必因為念舊情對錢之行有什麼愧疚感,哪怕他現在想要追回你。”
陸衡汀停下腳步,有一刻怔松,他沒想到賀宴一針見血的說出了自己内心的郁結。
“對他還有感情是正常的,畢竟你們從小就認識了,但你會變得痛苦,他給你的感情也不是你想要的那樣純粹,及時抽離會更好。”賀宴站定,溫柔地看着他。
“你應該聽到那句話了吧,我說祝導那樣對你的感情才是我想要的,”陸衡汀摸了摸自己的耳釘,“但是我知道,很少有人能做到像他那樣,在這個人際交往封閉的節目裡,有别的優秀嘉賓,很容易産生心動和偏移,隻不過能理解是一回事,見到有人能做到完全一心一意又是另一回事,這種感情很複雜,或許确實就像錢之行之前說的那樣,還是我不夠愛吧。”
“從這個節目開始的第一天,我相信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他很愛你。”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就一直隻落在你身上。”
賀宴反複咀嚼着陸衡汀說的這兩句話,他對着陸衡汀笑,有星光一樣璀璨的東西落在他的瞳孔,“我一直都知道。”
“從我重新遇到他的那天開始。”
知道祝盛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知道祝盛庭在意着他,就是知道這些,那天晚上他才跟着祝盛庭走了。
醉意都是他麻痹自己作案的借口,如果他不願意,沒有人能把他帶走。
隻是他又不肯承認自己堆積了那麼多年的思念,不肯去想祝盛庭重新回到他身邊後做出的那些事情背後的目的。
直到一切塵封的他想要的答案被撕開,随之傾瀉而下的不止當年的真相,還有他的……不為人所知的秘密。
在重新遇見祝盛庭的那一刻,他才驚覺,自己這麼多年一直沒出息的愛着這個過分的人。
愛就是這樣鞭策着他在最初分開的日子裡徹夜難眠,令他痛苦,卻又那麼不講道理,在每一個白天被斬斷後,在午夜重新滋生。
“我就是想要找到他的答案,所以我來了。”賀宴輕輕吐出一口氣。
靜谧的環境裡,又傳來淡淡的栀子香。
他突然想到,要讓祝盛庭為他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