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沒有回答。
咒靈也不能确定這個熟悉的氣息是本人的,還是帶過來的。
他扶了下額,大腦的脹痛,祓除完咒靈殘留在喉中的味道,讓他無心應付一個輕浮不正經的牛郎。
“不過我們店裡的其他員工應該有印象,我記得有個員工勾搭到了已婚帶娃的富婆。”玩家忽然開口。
準備要離開的夏油傑腳步一頓,他重新坐回去,想了下,拿起桌上的菜單,随手圈了最上面的套餐。
他将菜單遞給旁邊的人,轉過頭對玩家說:“可以讓我見見那個人嗎?”
“好啊,我這就所有人過來,你等一下。”
“謝謝。”
夏油傑道謝。
店外,彈幕正熱火朝天讨論。
[對于玩家來說下次見真的是最浪漫的告白吧。]
[對啊,活着見面什麼的,透着一股BE感。]
[油傑,為什麼要阻止!怎麼不扇下去啊!!!給寶做m有什麼不行?]
[wuman,woman,man,哪個裡面沒有m。]
[生活的甜頭,是主人的賞賜。]
[活着就是做m。]
[玩家的精神狀态值得我學習,我現在就去找個好看的人扇我,釋放壓力。]
[壓力不是這麼釋放的啊!]
渚星也習以為常忽略彈幕,她邊走在路上,随意踢着腳下的小石頭。
之前被忽略,是透明人的時候,她讓自己處于怪物的陣營,在它們的目光下看着玩家前仆後繼的死去,沒有想過了解玩家,左右和她一樣,每隔一段時間在睡夢中來到副本世界開始逃生,現在她被看到,在玩家眼裡她也是玩家,而不是猜測她是npc。
玩家殺死玩家,理所當然。
四目相對的第一眼,彼此都充滿了殺意。
【想活命就隻能讓别人活不了】
那個玩家真奇怪。
她也奇怪。
渚星也心想。
反正千人千面,玩家本來就是奇怪的惡鬼,腦子不正常沒什麼,隻要不殺她,隻要不妨礙她,下次見面,她再陪孤單的兔子玩家玩遊戲好了。
快一點吧,已經和夏油傑碰到了兩次,第三次碰到就算是笨蛋也能察覺到問題,那個時候就麻煩了。
渚星也按照玩家發過來的地址,加快速度,用上了刺客的技能,很快到了目的地。
是公寓樓,她上樓找到門牌号,聽了下裡面的動靜,擡起手敲了三下。
沒人應答。
她又敲了三下。
“誰啊——”
裡面傳來不耐煩的大喊聲,是屬于男人的。
“滾開。”
好沒禮貌。
渚星也選擇性忘記自己也對禅院直哉說過滾。
特殊情況特殊手段,渚星也等不到人開門,她将手搭在門把手上,黑色的枝桠穿進鎖孔,“咔嚓”一聲。
門開了。
門内正裸着半身的金發男人坐在沙發上,看着她愣神,他臉色忽然變得鐵青,“唰”得一下站起來。
“你是什麼人,怎麼進來的,紗紀,紗紀,快報警,有小偷。”
渚星也搖頭解釋,“我不是小偷,我隻是來找人的。”
“你知道一個帶着小女孩的女人嘛,她好像跑到這裡了。”
她誠懇地補充一句,“而且這裡好像也沒有值錢的東西诶。”
“……”
渚星也的話音落下來,卧室門被推開,燙着紅色波浪卷,穿着睡衣的漂亮女人握着手機,強裝鎮定。
“我已經報警了,你快離開,你……”
她聲音戛然而止,看到渚星也的臉,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咬着下唇有些歇斯底裡地吼,“怎麼又是你們!這是又是來殺誰的!”
女人長得漂亮,哭起來也漂亮,拿起手邊的玻璃杯就扔過來。
“我都已經離開那裡了,那小鬼也不在我這裡,甚爾都死了,你們還糾纏着我幹什麼!”
渚星也躲開,玻璃杯砸到牆上變成一地的碎片。
金發男人從廚房拿出菜刀,大概是手裡的刀給了他勇氣,他舉起來對着渚星也,手顫抖着,目測他捅過來,受傷害的隻有自己。
“離開這裡,不然我就動手了。”
“你誤會了,姐姐。”渚星也表露沒有攻擊的意圖,她揚起笑,“我隻是想問你,有沒有見過伏黑惠。”
女人咬牙:“沒有!”
渚星也歪了下腦袋。
“說謊不好哦,會爛舌頭的。”
金發男人:“喂——”
“噓。”渚星也擡手抵着下唇,枝桠從她的影子中蔓延,穿透牆壁,牆壁表面出現明顯的鼓包痕迹,短短的兩秒,枝桠出現在金發男人的身後,猛地卷起金發男人手裡的菜刀,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菜刀被枝桠揉捏成一個鐵球。
金發男人撲通坐在地上,被牆壁蔓延出的一部分枝桠束縛住,拽着他的腰後背緊緊貼着牆,衣服被勒得陷進去,他嗚嗚了幾聲,懼怕在眼中升起。
渚星也收回視線,她本來想問完就走,安安靜靜的什麼也不幹。
“姐姐,有沒有見過?”
她又問了一次,“拜托了告訴我吧,我很急的。”
女人臉色蒼白,依舊回答:“沒有,我真的沒有見過,求你了,我已經和甚爾沒有關系了。”
她也在擔驚受怕,世界觀的轟塌,讓她像刺猬一樣,一碰就渾身上下豎起紮人的刺。
渚星也知道自己兇了,她現在還不想和咒術界的人碰面,伏黑惠被她找到再送回去,和被夏油傑找到接回去是不一樣的。
不能讓任何人有殺死她的可能性。
黑發少女擡起手,枝桠變成一把匕首,漆黑刀鋒迅疾一轉,眨眼間落在女人的眼睛前,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好似漸漸抽離,隐沒于一隅,那裡的聲音邪惡又充斥着愉悅,引誘着她輕輕揮動匕首。
她一定超可怕。
因為女人已經完全不敢說話,眼睛驚懼着一動也不敢動。
渚星也将匕首收回,她伸出手捧住女人的臉頰,女人的神情馬上變得不安,身體顫抖着。
“不要怕。”
黑發少女黑似墨的眼睛亮着微光,嗓音像撒嬌一樣,軟綿綿的沒有危害性,“姐姐,告訴我,惠是不是來找你了?”
“不要騙我,不然我會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