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溫直接拿後腦勺對着他,拿走菲奧娜手裡的空藥瓶,關切地打量:“菲奧娜,感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菲奧娜一直低頭,什麼話都沒說。
沙發那邊傳來一聲冷笑,“清醒了嗎?”
菲奧娜動了動腦袋,擡頭時臉上帶着些許困惑,視線在盧修斯身上略過,然後落在弗洛溫身上,“我們怎麼在這裡?”
弗洛溫眨了眨眼睛:“你不記得了?”
迷情劑的解藥隻會解除那種癡迷的藥效,并不會讓人失憶才對。
“記得什麼?”菲奧娜茫然反問。
“沒什麼,不重要。”弗洛溫當機立斷,朝盧修斯擠眼睛,希望他可以配合一點也不提剛剛的事情。
盧修斯壓根沒看弗洛溫,目光沉沉地看着菲奧娜。
菲奧娜先檢查自己的裝扮,确定沒有問題,然後試探地打招呼:“日安,馬爾福先生。”
沉默在客廳蔓延,菲奧娜沒有看盧修斯,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表情,過了一會兒,布料摩擦的聲音悉嗦作響,盧修斯輕輕擡起右腿搭在左腿上,雙手交叉擺在彎曲的膝蓋上。
“關于那個女人的情況,醫師說,很可能是詛咒。”盧修斯的聲音聽不出情緒。
弗洛溫見他沒有抓住剛剛的事情不放,暗戳戳地松了口氣,之後再考慮用什麼還這份人情才能不落口舌,總之他接過話題,“卡瑞娜的事嗎?有沒有可能是别的黑魔法?”
盧修斯不耐煩地說:“你不會自己去翻病曆嗎?”
弗洛溫:“……”
剛剛轉移話題的是誰?現在終結話題的又是誰?心情不好就拿他開刀是嗎?
弗洛溫不和盧修斯一般見識,“行,我自己去看。”
菲奧娜一聲沒吭,打算跟着弗洛溫一起離開,餘光瞥見坐在沙發上的人慢條斯理地起身,她心頭頓時一緊。
沒給她加速追上弗洛溫的機會,那人已經擋在她的前路。
“不記得了?嗯?需要我幫安德魯小姐回憶一下她剛剛的所作所為嗎?”
菲奧娜飛快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頭看着地面,好像地闆上的花樣有什麼特殊的魅力一樣,讓她挪不開眼,“真的很抱歉,先生,我确實不記得了。”
盧修斯氣笑了。
蛇頭杖擡起她的下巴,逼她擡頭和他對視。
“……先生?”
幹淨的,清澈的,褪去虛妄的愛慕,隻餘下熟悉的,屬于菲奧娜·安德魯的感覺。
手杖微微傾斜,不再托着她的下巴,恰好挑起她耳側的發絲,她低頭的速度很快,卻沒能完全掩飾住滾燙通紅的耳朵。
盧修斯短促地笑了一聲,收起手杖,終于找回了紳士風度,讓開道路。
菲奧娜一句話都沒有再說,離開的速度快得像逃跑。
盧修斯的心情一下子變得還不錯。
原來如此。
隻有他一個人記得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