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克麗霞在我兩個月的時候來過一趟,她跟沃爾布加大吵一頓,後來帶着她的丈夫想來搶走我。
肉眼可見的失敗。
後來,兩家就不怎麼來往了。
我的新媽媽似乎把生命的全部重心壓在我的身上,她試圖喚醒我的記憶。最後,在我日複一日的裝傻裡,她總算打消這種危險的念頭。
柳克麗霞偷偷找過我,她想把我偷走,但是被沃爾布加識破,帶走孩子之後發現是西裡斯,又送回來。
可憐的西裡斯。
在我承受沃爾布加沉重的母愛的同時,我的兄弟西裡斯變成一個陽光開朗的孩子——我們的弟弟雷古勒斯也是。
隻有我,繼續被鎖在當年的閣樓裡,陰暗地啃堅果餅幹。
砰!
西裡斯騎着掃帚撞到我的窗戶了。我把窗戶打開,有氣無力地對他喊,讓他小聲點,還有,當心雷古勒斯,他要掉下去了。
西裡斯把雷古勒斯撥正,轉過頭對我說:“你怎麼不出來玩?”
“出來之後,我們三個一起擠在掃帚上,然後你被媽媽發現,大抽一頓?”
我想了想,有點心動,因為西裡斯有時候真的很欠抽。隻是他這個人不壞——跟裡德爾比起來,西裡斯絕對算得上是天使。
“沒事,上來。”他抱着雷古勒斯往後挪了挪,“媽媽抽我都抽習慣了,我也習慣了。”
我們之間陷入短暫的沉默,因為沃爾布加确實抽習慣了。
“派瑞特?”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我聽見我倒黴堂姐貝拉特裡克斯在喊我。她簡直是第二個沃爾布加,我看見她就發憷。
她也很喜歡我,知道我一直被沃爾布加鎖着,時不時就開鎖帶我出去玩。我看見她,就有種命運在輪回的感覺。
但是她跟西裡斯關系很差。
我有點窒息了。
“快走吧西裡斯,算我求你。”我對窗外說,“别讓貝拉看見,我的耳朵現在還不想——”
“西裡斯·布萊克!”貝拉尖叫聲如我所預見那樣響起。
糟糕了,我恨這個世界。
晚上,西裡斯果然被抽了一頓。沃爾布加在閣樓上盯着我,用她那并不安眠的聲音給我講睡前故事。她對我說,從前,有一個非常非常好的孩子——
但是,那個孩子被麻瓜引誘,最後發瘋死掉了。
這故事對雷古勒斯說,他得哭好幾天。
我脆弱的弟弟呦。
日子就這樣将就着過,每個月的娛樂就是看西裡斯被抽打,沃爾布加跟奧賴恩鬥嘴,貝拉給我們表演她的黑魔法。黑魔法真的很吓人,它讓我想起疾病、殘疾和許多醜陋的東西。
我很難用出黑魔法,旁白和我覺得,這是因為我們缺少“仇恨的決心”。
所以,我隻能選擇在鏡子前微笑随機吓死一個奧賴恩作為日常消遣,看着他一直嘟囔着:“怎麼會這麼像,我怎麼會生一個派瑞特”這樣的話陷入自我懷疑。
直到有一天,西裡斯突然在客廳裡大聲說:“派瑞特,我發現你的名字居然跟制造小漢格頓恐怖事件的那個女巫一模一樣。老爹,你是怎麼想起來給她起這個名字的,太酷啦!”
這句話把奧賴恩差點吓到竄出去。果然,在西裡斯的童年裡,沒有一頓打是白挨的。
倒是雷古勒斯對“小漢格頓恐怖事件”起了好奇心。西裡斯就吓唬他說:整個小鎮都被邪惡女巫派瑞特·奎格的魔法感染,化作行屍走肉。最後,是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聯手才打敗她。
最可怕的是,她當時才十四歲。
可憐的弟弟又做了好幾晚的噩夢。
我在即将去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才第一次走出布萊克家。沃爾布加緊緊拽着我,好像對角巷裡也會竄出來一群巫師要搶走我。
貝拉跟着沃爾布加,充當幫手。夾在兩個人中間,我覺得有點喘不過氣。
“你不去和安多米達還有納西莎一起玩嗎?她們也要買新學期的東西吧。”我問。
“不,我會看着你。”她說,“除了我的視線範圍内,你哪也别想去。”
看着不遠處亂跑的西裡斯,我指着他:“我跟着西裡斯也不行嗎?”
“不行。”沃爾布加對男孩那邊喊:“西裡斯,你也過來。”
西裡斯裝作沒聽見,直到被沃爾布加狠狠拽着領子帶回來。她讓奧賴恩也看着孩子。别想偷懶。奧賴恩把眼睛一閉,無視西裡斯和沃爾布加的雙重不滿,開始勸自己的大兒子:“聽女士們的話吧,西裡斯,你遲早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我們買東西的過程很快,幾乎是量好袍子買完魔杖,我就被立刻帶回來。剩下來的東西就讓西裡斯一起買了。
但是,沃爾布加又能把我關到什麼時候呢?
1971年,我被轉交給安多米達和納西莎,由她們看着,走上霍格沃茨的列車。一路上,沃爾布加還在絮絮叨叨。納西莎聽煩了,就說:“我們知道了,不讓派瑞特和麻瓜說話,不讓派瑞特和麻種說話,不讓派瑞特和混血說話,不讓派瑞特和親麻瓜的純血說話。”
“還有,别讓她跟普威特的親戚說話。”沃爾布加整理我的袍子。
“媽媽,你咋不把霍格沃茨所有人毒啞了,這樣派瑞特就不會跟任何人說話了。”西裡斯說。
他在上學的路上,得到了八月的最後一份毒打。
他說,從今往後,他要做一個再也不會笑的冷酷無情的乖孩子。
但是一上車,他就跟幾個人好上了,龇着大牙對他的兄弟介紹我:“這就是我媽媽的寶貝,派瑞特·布萊克。你們不要和她說話,不然我媽媽就會連夜過來割掉你們的舌頭。”
我覺得這是對我的霸淩。
“你完了,西裡斯。”我醞釀了一會,對他說:“我要告訴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