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憶片刻,在過去,我收到過許多禮物,沒幾個是我不喜歡的。送禮物的人挖空心思讨好我,自然會送出令我滿意的東西。
隻是我印象最深的隻有幾個:我在孤兒院向“聖誕老人”讨要的堅果餅幹、夢魇之書,還有一個就是完全出乎我意料的小玩具——裡德爾的小鳥懷表。
其中,我最喜歡夢魇之書,它讓那些小怪物陪在我身邊,令我不再孤獨。當然,堅果餅幹也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誰不喜歡香香、脆脆的餅幹呢?
特别是我第一次做人,就出生在英國這個見鬼的地方。
英國人——特别是英格蘭人,總有種違背常理的天賦,他們能把一切食物作出完全無法想象的恐怖味道。就好像他們的味蕾屬于火星。
我喜歡佛羅裡達不僅僅因為那裡人才輩出,還因為美洲人至少還懂得一點生活的樂趣,不至于謀殺自己的食欲。
至于裡德爾的懷表,那完全是一場意外了。我還以為他會給我寄一個惡咒呢。
“如果你要送我禮物,我會建議你避開麻瓜物品,因為我不想在聖誕節還要聽媽媽念叨。如果是你的朋友要送我禮物,我會建議他們不要送,因為媽媽已經完全把你的那幾個朋友記上黑名單。如果你或者是波特想從我這裡打聽到女孩子喜歡什麼,我會建議你們送點小飾品或者魔法玩具,如果你們要用我的喜好去戲弄那個‘鼻涕精’——”
我想了想,雖然西裡斯是個調皮搗蛋的家夥,但是他好歹是我的兄弟。他們不對付的那個斯萊特林的小鬼更加可恨一些,他每次見到我都會發出意味不明的冷哼,有段時間還會在魔藥課上和我對着幹。
那是一個壞家夥。
但是我也不準備參與到這群幼稚小鬼的争鬥。
“——送給‘鼻涕精’的話,要送什麼?”西裡斯的眼睛亮晶晶的。
“發揮你的想象力吧,西裡斯。”我說,“不然,你每天思考的時間實在可憐。”
“我總覺得你在想什麼壞心眼的主意。”他說,“媽媽——還有這裡所有人都覺得你是好孩子,但是我知道,你腦袋裡全是壞主意。”
-小派瑞特有什麼壞心眼呢?
旁白說,
-派瑞特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小天使。
“什麼是‘壞’?”我好奇地問他,“大家都喜歡我,不正是因為我是‘好’嗎?”
西裡斯欲言又止,臉憋得通紅,他說:“算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他什麼時候變得和奧賴恩一樣了?
我一個人走回城堡,路上認識我的同學都跟我打招呼。他們有的還會和我說,西裡斯剛剛跑出去找我了。
因為相同的名字和沃爾布加奇異的态度,鄧布利多教授——校長現在對我非常關注。他曾經去找柳克麗霞,想知道普威特一定要把我帶走的原因。
柳克麗霞把嘴閉得很緊,他無功而返。當年和他一起去殺我的兩個人都跟他鬧掰了。裡德爾現在不知所蹤,格林德沃把自己關在監獄裡,他隻能先盯着我,警惕我的每一個舉動。
但是,一個好孩子的吸引力是無法被屏蔽的。就像很久之前我就明白的那個道理:悲慘的身世所帶來的一時同情并不能赢得長久的善意,隻有自身優秀強大,才能得到周圍人的喜愛。
我仍舊是那個最聰明的學生,才華橫溢,思維敏捷,在魔咒方面有超然的天賦。沃爾布加給我帶來的影響很快便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同學無聊的血統追捧。
我覺得這些英國佬很有趣,或者說,歐洲人都很有趣。
他們一邊反對血統論,但是在骨子裡又在追捧那一套。這一點在巫師世界尤甚:好像一個人先擁有高貴的血統,那麼他的人生的下限就不會太低,他天然就是一個品德高尚,天資卓越的人;同樣,如果一個人才華橫溢,那麼他祖上必然有一位強大的巫師,或者與某某家族有關聯。
家庭教育、眼界、知識壁壘這些後天不公平的條件被巧妙隐藏,推到台面上的是無可逾越的先天鴻溝——血統。
我想着,這些都是“猿”内鬥時創造出來的沒用的東西,是我隻要略微了解,但是不必深究的小玩意。
我所做的,就是在校長的不斷試探中,順水推舟地扮演一個被沃爾布加影響,略有血統偏見的傳統布萊克小孩。
我喜歡看着教授們喜愛我的表情,也喜歡在他們面前說出純血統的論調,讓他們對我的喜愛陷入一種短暫的混亂。
這種方法很好用,它無形的壓低教授和同學們的底線,讓他們知道,我天生就是這樣一個人,要麼接受我,要麼離開我身邊。而我因為姓氏,注定前程遠大。
他們那麼愛玩弄“立場”的把戲,那麼就好好在圈裡繼續耍自己的小伎倆吧。
“納西莎!”我蹲在斯萊特林休息室門口,拉住要和盧修斯一起去霍格莫德的堂姐,擠開他站在兩人中間,“你要出去玩嗎?”
納西莎在過去十幾年都對我沒什麼脾氣,現在也不可能有。她伸出手幫我把圍巾系好,問我是不是想吃糖果了。
“我要吃滋滋蜂蜜糖、巧克力蛙、堅果餅幹......”我報着菜名,“反正盧修斯會記下來的,你不用記得那麼認真啦!對了,盧修斯,西裡斯還要比比多味豆。”
我指使納西莎倒黴男友——也是她未來的結婚對象,毫不客氣地提出要求。他不能拿我怎麼樣,反而因為納西莎和布萊克,隻能老實地聽我話。
頂多是趁着我不在的時候和納西莎商量,覺得我吃太多糖果會有肥胖和蛀牙的風險。
這就是大家庭的好處,家人總是要和和氣氣的。
“沒關系,茜茜,我都記得。”盧修斯假笑着,嘴角擠出深深的紋路,這讓他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老了至少十歲,太糟糕了。我聽說他那個同樣喜歡裝模作樣的父親最近得了傳染病,恐怕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