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德拉科小時候給我寫的信,那會他的字體格外幼稚。他問馬爾貝·柯提特哥哥怎麼不回他的信了。他說,他還想去動物園看蟒蛇,最好周日過去,他能夠給蟒蛇喂小雞。
或者去看鳄魚。
我想起來,在我還是動物的時候,我見過那隻動物園裡的鳄魚的祖先,它曾經咬斷過“殖民者”猿的腿。使那個從文明世界來的軍人告别自己“光榮的生活”。
他本來是被同伴慫恿,鬧着玩,把腿伸到鳄魚邊上。但是鳄魚可不管什麼遊戲,要玩就玩真的,毫不客氣。
隻可惜,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動物園的鳄魚被關在一個深坑裡,周圍有高高的栅欄圍着。通過鋼鐵的間隙,人類伸着腿,對這一族群昔日的罪惡浮想聯翩。
穆迪喝了一口自己随身攜帶的水,問道:“你在看什麼?”
“德拉科的信。”我說,“那會他還是個臭小鬼呢。”
抖了抖信封,裡面掉出一張巧克力蛙的畫片。派瑞特·奎格的照片使用的還是當年通緝令上那一張。我抖了抖畫片,晃出裡德爾府的景色。
我覺得很有趣。
“他現在也是。”
穆迪說完,朝我行了一個紳士禮節。
從始至終,我都沒有弄明白這個穿着正裝的木頭小醜在我面前的一番表演背後究竟藏匿着什麼。
-他像隻開屏的孔雀,你卻不知道他想要什麼?
旁白語氣嘲諷,
-那股過時的香水味,令人作嘔。
‘确實令人感到冒犯。’我說。但是指向的卻不僅僅是穆迪。
我打開窗戶,冷風很快把壁爐烘烤的溫度全部帶走。我也走出變得寒冷的房間,叮囑家養小精靈在半個小時之後替我關窗。
回到昔日埋葬裡德爾夫婦的地方,我意外發現一個獸類搭建的巢穴。那個由幹草、泥土搭建而成的地方十分隐蔽,就藏在受到礦石啃食的樹洞下方。
撥開草叢,我見到一條漂亮的蛇。
它盤成一團,黑黑的,亮亮的,渾身像露珠一樣發光,但是光澤要比凝結在苔藓上的露水更加清純。體型也令人贊歎,圓潤豐滿,柔軟,結實——一條好蛇。
好蛇也很喜歡我,它沒有睡着,真希望不是我打擾它安眠。它吐着信子,爬到我腳邊。我蹲下身,撫摸它的鱗片。它渾身光滑得像水。
我擰着它的頭,掀翻它的上半身,氣喘籲籲裡,我聽到爬行動物的心跳,觸及它複雜的靈魂。
十一月,我拐走一條蛇。
這不算拐賣,因為這條蛇沒有主人。
我收養了它。
透過字母表,它說,它叫‘NANA’。
-我不喜歡它。
旁白對我抱怨,
-你不覺得它很古怪,很聰明,甚至超越了蛇類的智慧嗎?
-它身上有股人性的放/蕩。
‘它是裡德爾的魂器。’我說。
旁白立刻不說話了,我接着逗它,‘你覺得裡德爾的靈魂放/蕩嗎?’
它發出嘔吐的聲音。
很久之前我就說過,裡德爾是一條盤踞在樹枝上的毒蛇。
‘NANA’就是在這個時候遊到我的手邊,它把頭枕在我的手背上,粗壯的身子壓住我的肩膀,過來串門的卡卡洛夫瞳孔地震,他對着我“你你、我我、它它”一陣之後,突然上前一步,攥住我的手。
“我明白了。”他說,“比起斯内普,我絕對支持你,布萊克,你居然在鄧布利多眼皮子底下藏了這麼久。”
說完,他壓低聲音:“你有沒有,更上進的想法?”
‘NANA’甩甩尾巴尖,像鞭子一樣打在他的身上。于是卡卡洛夫又退縮了。
一個不忠誠的食死徒選了另一個不忠誠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