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迪!”
“我覺得這隻是一個比喻,還挺像樣的,西弗,你的卧室有鏡子這種東西嗎?”穆迪臉上浮現出一種驚人的刻毒,他的聲音輕輕,每一道皺紋都像是要把斯内普帶進恐怖的回憶中,“還是說,你連看清自己真面目的勇氣都沒有了,混血種?”
-壞事的總是麻瓜那一半,是不是,斯内普?
西弗勒斯·斯内普瞪大雙眼,記憶好像被栓進某個雨天的下午。透過罪魁禍首虛幻的綠色瞳孔,他看見世界微縮的倒影。
泥土中濕漉漉的腐敗氣息,學院裡不斷議論的聲響,還有嫉妒、憤怒、自卑、恐懼。
他與派瑞特·布萊克的那場争吵最後變成決裂的導火索。他已決意掙脫這個恐怖的“朋友”加在自己脖子上的鎖鍊,掙脫她帶給自己的、這個姓氏帶給自己的所有威脅,卻在最後,他們争吵的所有細節被派瑞特和她的那個哈巴狗弟弟傳出去,他成了所有人眼中忘恩負義的小人。
-壞的都是麻瓜的那一半,所以你才總是這麼倒黴。
所有人——所有食死徒——所有瞧不起他的家夥,好像都能用這句話踩他一腳。當年的卡羅和克勞奇尤甚。
德拉科眼看着斯内普沒聲了,但是他又不敢跑到兩個人的身邊去看他們到底怎麼了。接着,就看見斯内普教授拿起魔杖
——他和穆迪教授打起來了!
斯内普教授又和别的教授打架了!
“梅林!”羅恩站在走廊另一端目瞪口呆,很快,他就跑去找麥格教授。等到麥格教授來,整個城堡都知道穆迪和斯内普為了德拉科·馬爾福打架。
我不知道别人怎麼想,總之,我很震撼。
-
哎呀,龍,哎呀!
歡呼聲混雜着掌聲,笑聲,倒吸氣的聲音,充盈在城堡的石縫中間,一聲一聲地,回音不斷。而另一個堡壘裡,萊斯特蘭奇先生盯着頭頂的那一扇小窗,惆怅地想着什麼。
他的腦子快要壞掉了,不過看他的臉色,大概是煙草或者烈酒。
另一個牢房的罪人正縮在角落嘟嘟囔囔,她看見一隻海鷗停在窗戶上,就想爬上那面牆。不管是什麼,隻要停在高高的牆上,就足以令人抛棄一切去追随。
“嘿!”卡羅說,“飛進來,飛進來!”
新關進來的罪人在唱歌,可能是麻瓜的贊美詩,聽上去又是一個泥巴種。萊斯特蘭奇先生聽他唱了二十遍,在準備唱到第二十一遍的時候,他的太陽穴鼓鼓地泛疼。
“别唱了。”他對着石牆喊。那面刻毒的牆壁吸收聲音之後,卻一絲反饋也沒有。
“這個地方到處都有回聲,這種聲音被關在牆洞裡,壓在石闆下面。你隻要在房間裡散步,就會覺得那些聲音跟着你的腳後跟。有時候,你會聽到卡嚓卡嚓的聲音,在頭頂上,有時候會是笑聲。這些聲音年代久遠,發聲的人也是。他們生長在這裡,就像管風琴被砌進教堂。”
萊斯特蘭奇夫人偶然聽到一個聲音,像是在牆洞裡發出來的。那是一陣衰老的笑聲,笑得已經有些膩煩了。
然後,那個聲音詛咒她去死,去下地獄。
“你不應該繼續待在巢穴裡,就像一隻啃老的杜鵑。”
古老的石崖在海浪拍擊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嗡鳴,沙子也咕噜咕噜直叫喚。攝魂怪聚在一起,傳着纏繞海藻的石球。
卡羅的聲音被關在石牆裡,贊美詩也一樣,萊斯特蘭奇先生的咒罵和來路不明的惡語也一樣。緊接着,一股喧鬧打破這裡無休無止的回音。
一位穿着粉色套裝的女巫帶着一行人走進監牢,她一臉嫌惡地盯着髒兮兮的地面,卻在即将前往萊斯特蘭奇夫婦的房間前迅速轉換神色。“我是多洛雷斯·烏姆裡奇,貝拉特裡克斯太太。”
她讨好地笑着,“由布萊克小姐推動,您的食死徒身份将會重審。”
“希望您與您的丈夫做好準備。”
“什麼?”羅道夫斯探出臉,“黑魔王回來了?”
烏姆裡奇垮下臉來,她在想,把這對夫婦弄出來會不會成為她從政生涯的污點。他們看上去已經神志不清,也并未避諱神秘人的身份。
但是,不用這種高風險的方法,怎麼才能打敗福吉,讓那幫美國佬牽頭的純血在自己身上押寶呢?
【賭一把】
她勸慰自己,畢竟在此之前,從沒有人敢做這件事。那些競選者隻敢寫文章或者說些讨好的話,隻有她能拿出布萊克最在意的兩個人。
“神秘人已經離世,布萊克小姐希望你們不必在此受苦。”
部長候選人咬牙切齒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