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明什麼呢?
貝拉思考好一會,還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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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德爾準備去阿茲卡班把所有人搶出來,我希望他們都能脫罪。為此,裡德爾覺得我的腦子有些問題,我不得已指出,我們現在共用一副器官。
“所以呢?”他問。
“所以,湯姆,我在用你的大腦思考。”
-别這樣,派瑞特。
旁白幫腔,
-這總比老鼠的腦袋好用。
裡德爾的脾氣驟然爆裂,他走到鏡子前面,怨恨地盯着我創造出來的眼睛。他對我說:“派瑞特,我一定會讓你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拒絕了我的房子,我買的新衣服,為他布置好的辦公室(或許在這一點上,他出乎我意料的高尚),但是除此之外,他做不了任何事。
他不會去求助别人,魔法部或者鄧布利多他都無法信任。當他想要查閱書籍來尋找方案的時候,我又與他共享視覺。他想要殺掉我,就像想要殺掉自己的一樣可笑。
我對他說:“湯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是我幫助你複活,我為人人,人人為我,你也幫助我複活,如今,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糾葛最深的‘命運共同體’。”
“一個在未來會‘吃掉’我的共同體嗎?”他冷笑一聲。
我狡黠地眨眼:“每個人未來都會被‘吃掉’,區别是,吃掉他們的是‘死亡’還是‘我’。湯姆,你可以把我當成死亡的一部分。我們之間可以達成君子協定,我會給你二十年的時間,在這二十年裡,你可以享受你作為‘黑魔王’能夠得到的一切,包括我留下來的那些美國巫師勢力;二十年後,你将奉上你所有的魔力,怎麼樣?”
湯姆·裡德爾離開鏡子,他走到窗戶前面。重新修繕的裡德爾府還處于毛坯狀态,窗邊被看不過去的佩迪魯罩上綠油油的輕紗布料,布料後面就是墳地——那是小漢格頓所有生物的埋骨地,古老,嶄新,危機四伏。
“二十年?”裡德爾的聲音低沉,納吉尼被他從養殖箱裡放出來,但是它已經不再是魂器了。如今,蛇簌簌地爬行在地闆上,聲音如同熱帶雨季到來前那一星星點點的雨。
“我本不止二十年,派瑞特。”
“你隻有二十年了,湯姆。”我好聲好氣地對他說,“你這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早就該換掉啦。讓我想想,它第一次被弄壞是什麼時候——哎呀,太久了,那時候你才十幾歲,對嗎?”我轉換語調,變得尖銳又刻薄,“你愚蠢地拿起剪刀,往自己的靈魂上剪了一下。湯姆,你想永遠隻穿這一件衣服,但是衣服卻在你身上壞了、爛了。”
“你早就知道,但是你沒有阻止我。”他說。
我看不見他的臉色,隻能和他一起盯着墳地。說句實話,這挺無聊的,就像是在看散落一地的果殼。我說:“我沒有必要對你負責。對于你們人類來說,‘死亡’是必然。是你先試圖逾越規則,但是又沒有做好迎接代價的準備。湯姆,你沒有對自己負責。”
“你無法面對自己的錯誤,所以一遍又一遍催眠自己:像這樣苟活着也不錯,穿得像個乞丐也不錯......至少還活着,對嗎?等到一想到壞處,你就想起我啦,覺得我應該對你負責,但是我又知道什麼呢?”
“那會大家都第一次做人,如今我們第二次——第三次——幾次三番地拼命留在這個世界上,你應該感激我才對呀。有我這個老朋友陪着你,幫你收拾爛攤子。不得不說,命運真是奇妙:我們從破破爛爛的房子裡走出去,最後又在破破爛爛的房子裡彙合。”
裡德爾過了好久都沒有說話,我讓他再往前走一點,最好跨到窗戶外面去。
我們到了窗戶外面,站在墳地上。天上沒有月亮,星星還算明亮。植物和狗又回到這個小鎮,還有一些膽大的人——窮人——也回來了。
“我好餓。”我對他說,“我想吃智利的牛排,喝啤酒。”
“我還想去巴西。”
“你現在哪裡都去不了。”裡德爾說,“你别想了,我不會離開英國。”
“那太糟糕了。”我不帶任何感情說,“那隻能請你趕快去世了。”
我們在墳地裡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