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在他腦子裡徘徊過不下于數百次,他對鄧布利多說的時候,卻被對方制止了。不是因為鄧布利多還有所不忍。那位老人說:“你殺死她的新身體之後呢?西弗,對于她而言,死亡是最平常的事。她會出現在下一個人的身體裡,生根發芽,然後再次重複,生長、死亡、生長、死亡。直到她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派瑞特·布萊克想要的東西實際上對于大部分巫師來說實在恐怖。人們能夠慶幸的隻能是她在還不成熟的時候就已經将最嚴重的後果暴露在人類眼前
——小漢格頓行屍
西弗勒斯·斯内普還記得在英國魔法部的那個房間裡,見到的最後一位‘小漢格頓行屍’。它的身上爬滿白色的如血管裝的東西,肌肉裸/露,身上長滿如身為人類是複制過來的器官一樣的增生物。就是這個東西殺死了艾澤拉斯·布爾。最後,所有的巫師對其沒有任何辦法,隻能将它驅趕到神秘事務司的那個帷幔後面。
“當時你們是怎麼處理那些屍體的?”他問鄧布利多。
“那些東西過了一陣子就自然死亡了。他們本質上是患病的人類。”
——患病的人類。
斯内普看向仍然靠在一起讨論的兩位太太,心裡不解她們為什麼在知道派瑞特的本質之後還願意帶她回到人世。
黑魔王躺在沙發上,在夢境裡,他又回到美國。他還記得落腳的那個房子裡貼着紅色玻璃紙的窗戶,還有那個所謂的好心女巫凱瑟琳。他記得那一會時派瑞特死掉之後不久,那個女巫縮在一個叫做“蒼蠅”的酒館裡,神神叨叨地念着“孩子”之類的話。
他們像是在指派瑞特,裡德爾想,大概是派瑞特信了什麼教派,美國真是混亂。當然,英國也有不少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好在他從沒遇見過想讓自己入教喊“媽媽”的老女人。
隻有像派瑞特這種心理弱小的人才會加入這種教派。
他斜睨着女巫,拒絕喝她遞過來的湯。回到貼着紅色玻璃紙的房間,裡德爾才發現自己的口袋裡多了一份手稿。那是一種類似于魂器的東西。
裡德爾試驗之後發現,這個大約是一種古老的巫術,需要獻祭牲畜和人才能做成。他用了多個文明裡常用的祭品和人,最後也沒弄成。後來經過對比,發現這應該是‘戈麥斯之門’的變體。
那一會他已經有了魂器,又在英國呼風喚雨,便将這一實驗放緩,将凱瑟琳原件和金杯一起交給萊斯特蘭奇,自己的手稿和日記本交給馬爾福。
隻是馬爾福那個王八蛋把他的日記本毀了,手稿也在之前被嚴查的時候賣了。
這一點,黑魔王已經懲罰過他。
黑魔王擅長施加痛苦,派瑞特精通剝離痛苦。當盧修斯·馬爾福因為疼痛在地上翻滾嚎叫的時候,納西莎跪在地上哀求。于是,派瑞特将冷冰冰的地闆變成了柔軟的地毯。
“多可憐啊。”她說,“等會他清醒過來,一定會發現關節全部撞得青紫。”
隻是,盧修斯·馬爾福不會感激這具身體裡的任何一人。他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像小鹌鹑一樣蜷縮在地闆上。黑魔王便審問他,手稿被賣去了哪裡。
盧修斯說在博金·博克店裡,但是這已經是好幾年之前的事情了。
老博克在一年前于賽德雷特醫療中心去世,所有财産均用來支付他那不菲的治療費用。當時無人反對。
“你早就料到有這一天嗎?”裡德爾問我,他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惱怒。
這讓我難得地愉悅一瞬。我說:“這大概就是‘命運’。湯姆,我們總是與生命中的一些機會擦肩而過。”
“不,這是你的算計,從小到大,你都喜歡搶走我的東西。”他抱怨,但是已經歇了火。因為他知道,憤怒在我這裡一文不值。
“你也搶走了我的東西,我們扯平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