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人類來說的催命符在‘它’看來卻是一種成長補劑。裡德爾就像是世界上任何一個看着孩子長大的母親一樣,伴随幼子的成長,同樣不可避免地被掠奪養分、壓榨身體,最後走向病弱與衰老。
“派瑞特——”他不甘地喊着從他身體裡分娩出去的生物的名字,兩個生物之間由一條鮮血淋漓的河流連接着。
裡德爾在指責什麼呢?
指責‘它’的背信棄義,還是自然規律下的瓜熟蒂落,亦或者是對自己衰弱的怨恨?
‘它’揮舞着爪子,爬過門。那扇門剛剛好,開在‘它’的身前,擠過去,将它的毛發箍成方方正正的模樣。
門關上,‘它’也消失了。
阿不思·鄧布利多、蓋勒特·格林德沃、湯姆·裡德爾還有‘它’在世界上的同一個角落裡的同一天伴随着太陽的落下而走向命運的終點。
很久之前,他們四個聚集在同一間房子裡,互相道别;許多年之後,他們又一次聚集在一個小房子裡,互相道别。
人類的一切痕迹都被抹除了,血液、生命和怒吼。真是奇怪,完全的寂靜充滿整個房間。
這裡沒有風,沒有河水聲,沒有地闆嘎吱作響。完完全全,綿延不斷的寂靜。
傳說中,夢獸回歸與夢境之中,它去尋找曾經與它一同生活的傳奇煉金術師麥克森·戈麥斯。同時,它也将神聖的充滿魔力的遠古之血留在祝它成聖的諸家族體内。從此以往,教堂就成為一處聖地,與北愛爾蘭的【農場】一樣。
常有家族在【聖誕】之日前來,他們不會走進去,隻是在周圍走上一圈。沒有人會推開【教堂】的門,就像是沒有人會推開【農場】的門那樣。隻有當他們将死之時,才會鼓起勇氣,去觸摸門上的銅制把手,前往約定好的“世界的另一側”。
傳說之中,【門】成為一種極為神聖的符号,對于巫師而言,它将是“進化”與“生死”的分界線。
隻不過後來,似乎“門”與“門”之間也生出差别——聖人們去教堂,教衆們去農場。也算是有趣。大約是那棟白色房子确實足夠精緻,小巧,更符合人類對于“神”的認知。
不過終點總是一樣的。
-現在它就在那裡。在這個世界上。清楚明晰。
-它會吞噬一切。
*我們走過那扇門,在鮮血與河水中爬過長長的産道,我們被一位正當壯年的母親産下,它不情不願,甚至不知道我們與它之間的聯系是如何産生的。但是我們知曉,派瑞特,你創造了我,創造一條臍帶,你創造一個母親。它将我們安置在它的身體上*
*我們抖動羽毛,樹的枝桠遮擋住頭頂令人恐懼的陽光;它的根系無窮無盡,吞噬地面上一切生物的痕迹:地闆、玻璃、街道和人類。什麼都不會剩下*
*美麗的節拍、炫麗的羽毛,還有風,對了,還有風,風吹過的時候,我們胃袋附近的玻璃碎片都在震動。派瑞特,我們長大了,終于開始學會覓食。我們也擁有人類,擁有新的生命與死亡的習俗,我們進餐的習俗*
*他們的家族會壯大嗎?會生許多許多的孩子嗎?會信奉我們嗎?會一直一直遵守我們的習俗嗎?*
*我們栖息在樹上,在母親的身體上。在母親活着的時候,至少,我們能夠獲得一夕安寝,就像最開始那樣。母親就像是太陽,我們的母親正高懸在天上。希望未來,它不會把自己再一次倒懸過來,吊死自己*
*明日已然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