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東西……K将眼底的殺意掩飾得很好,在一旁忙着找線索的步驚覺也沒看到。
步驚覺這邊在書桌上看到一個刻意被扣在桌面的相框,按照常理,這裡面的相片是能夠說明房間主人的有利證據,更何況還擺在書桌這種私人領地上。
直到那個相框被他翻上來,意外地在上面看到兩個家庭。
早期的攝影技術還原度當然沒有現在這麼高,步驚覺憑着感覺在上面找到了小男孩時期的亞薩,根據站位,他依次認出布裡斯托爾伯爵和伯爵夫人,考慮到副本關聯度,另一家人應該就算伯爵的摯友一家了。
那時的亞薩沒有上面貴族少爺的架子,依稀看得出他笑得非常開心,而早逝的伯爵夫人容貌魅力,溫婉而不失氣質,溫柔地摟着自己的孩子。
至于一旁的布裡斯托爾伯爵,年輕時長這麼帥怪不得欠一屁股桃花債呢。
步驚覺在意識裡啧啧啧地和0725分享自己的心得,完全沒有考慮到某些現實難題。
0725:宿主,希望您頂着這張臉不要這麼幸災樂禍……我好怕……
“這是那個貴族少爺的房間。”K的聲音從房間的另一邊傳來,K晃了晃手裡的小木劍,根據大小來看,的确是小孩的玩具。
很快,他們翻出來了幾個金屬徽章,一本破爛的小書,其餘的都是些玩具和生活用品,基本能确定房間的主人就是亞薩。
琢磨了半天,他們才發現那本破爛小書是一個僞裝成書的記事本,之所以不說成是日記本,那本子上根本沒有日期,反而是從一開始稚嫩笨拙的字體到後面越來越規範的花體字,足以窺見亞薩的成長。
但上面大多還是正常的書籍内容,隔離一段書頁距離才會留下幾筆手寫痕迹,翻閱下來,他們很驚訝地發現亞薩很小的時候就恨着一個“她”。
前面的一小部分隻看得見童趣日常和各類奇思妙想,大概在伯爵夫人去世的那段時間裡,亞薩很長時間都沒有再在這本書上。
再出現的時候,就一如步驚覺在地闆縫裡扯出來的紙團那樣,寫着簡單的一句話——“我恨她”。
從“我讨厭她”到“我恨她”,這種強烈厭惡程度遞進也讓人好奇其中的原因。
從亞薩的人際網來看,已知的隻有三位女性,伯爵夫人,父親摯友的妻子,父親摯友的女兒。
“或許,還需要弄清楚亞薩讨厭的到底是誰……”步驚覺沉思,随後看向書架。
“我覺得,亞薩那種喜歡在書裡面寫字記錄自己心情的習慣應該會保留下來?這裡有這麼多書……”K點點頭,明白他的意思。
兩人在書架上努力翻找,竟然還叫他們翻出了幾封信件,從筆迹來看,這些信件有的出自亞薩之手,有的并不清楚來源。
那些由亞薩親手寫下的信件,格式上都很規範,大多都是常規的問好,收信人……居然是奧黛娜?
步驚覺看來一眼K,也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驚訝。但這又好像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畢竟那時一切慘劇尚未發生,布裡斯托爾伯爵于摯友交好,亞薩和奧黛娜作為兩方的孩子,有來往既是自然,又十分合理,不然他們也不會成為未婚夫妻的關系。
看得出亞薩對奧黛娜十分客氣,言語間完全沒有流露出兒時玩伴的親昵,很多時候都像是公事公辦,而且就日期而言,亞薩每個月固定給奧黛娜寄去信件。
但是,那些原本應該在奧黛娜手裡的信件,為何會出現在亞薩的私人空間呢?
兩人的關系也是撲朔迷離,亞薩一副對奧黛娜出于情面很上心但是沒有任何男女之情的樣子。
所以另外的信件應該是奧黛娜的回信?步驚覺看着信裡拐彎抹角對布裡斯托爾伯爵的關心,很确定那就是奧黛娜的信件。但是這樣的信件隻有兩三封,剩下的竟不知道到底是誰寫的。
打開剩下的信件,狂放潦草的字迹讓步驚覺眉頭緊皺,一時間還有點不适應,看管了貴族少男少女之間規範的字體,換成這種還真是一種視覺上的沖擊。
特别是看到了許多拼寫錯誤的單詞,步驚覺基本确定這封信的主人和亞薩他們不是一個階層,信紙上還有一些髒污的痕迹。這個人應該不是恨講究。
但内容可就太有說頭了,那陌生字迹的主人話語十分簡潔,不拐彎抹角,又适當委婉,明裡暗裡叫亞薩多注意身邊人。
看到這些文字,步驚覺也頗有興趣地挑眉:
這不就是線索?
看後續亞薩應該給這個人回過信,但苦于不清楚對方的地址而無法寄出,暫時不去想這封信如何被塞到布裡斯托爾伯爵之子的手上。
收到這封或許都稱不上是信的信件後,亞薩暗中對身邊人一一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