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高恩這才認真地看了兩眼,調侃道:“是啊,改編很有誠意。這個攝像導播像KBS一巴掌打在SBS臉上了,毫無還手之力啊kkk”
“看來KBS場地還是選對了,至少不用亂切攝像頭,搞一個拉出宇宙的長鏡頭看場地有多大了——”
徐禮夏悶笑了兩聲,她沒有看聖誕節那天的SBS歌謠大戰,可鄭高恩已經和她抱怨了好幾天。
她拿了個抱枕環住,困倦地打了個呵欠,“還有多久結束?”
鄭高恩翻出節目單,“還得等一會呢,不過我看論壇還在吵架。”
“吵什麼?”
徐禮夏半阖着眼睛,感覺自己又要陷入輕飄飄的夢境。
鄭高恩平靜的說,“正在讨論live、mr、ar、live ar、live mr的區别。”
“這是什麼意思?”她疑惑問。
“開麥程度,live現場版;mr是隻有伴奏,半開;ar是加原唱,幾乎沒開;live ar加喘息,純假唱。”
鄭高恩幸災樂禍的笑着,“哇,某些愛豆在帖子裡被罵的好慘啊,反正我們是live,。”
徐禮夏瞟了眼屏幕,沒說什麼。
她快睡過去的時候,鄭高恩伸手抱住了她,興奮地說,“禮夏!白襯衫春日,這次竟然真的還有制服——”
她掀起眼皮,直接對上了屏幕裡的人。
加強的電吉他旋律聲音,仿佛要在舞台上粉身碎骨,将自己燃燒殆盡的舞蹈動作,望向攝像機的眼神銳利具有攻擊性。
“……是不錯。”
原來這人是真的這樣做的啊。
她下巴抵住抱枕,自下而上地看着屏幕,眉眼稍彎,露出了溫柔的笑容。
等到直播結束,已經過了十一點。
徐禮夏幫鄭高恩收拾了客房,才回到卧室。
其實說是陪鄭高恩在看,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現在已經不困了。
她點開手機,kakaotalk裡是JK的消息:【今天沒有做好,出現瑕疵了…】
她停頓了幾息,直接撥電話過去。
接通的那刻,話筒那端的人沒有開口,唯有清淺的呼吸聲,背景空蕩寂靜,應該是在室内。
“今天我也看了…”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下,接着就聽到她溫柔的聲音裡帶着笑。
“沒有任何瑕疵,真的很棒啊。”
JK仰頭倒在了蓬松柔軟的床上,渾身肌肉酸澀,受過傷的腰部和手臂也隐約泛起不自然的疼痛。
他正在不斷複盤着舞台上的動作,思考自己出現的錯誤,焦灼的想,之後要再多泡練習室,把細枝末節再調整好。
演出結束,沒有聚光燈,歡呼聲遠離,獨自躺在酒店的床上,莫名的空落感纏繞住他。
這種奇妙落差很熟悉,自他出道以來。從拼盤演唱會,到高尺巨蛋,每次結束都會出現。
一般情況下,都是靠自己慢慢調節,逐漸抽離。
今天本該也和往常一樣。
可為什麼會突然給她發消息呢?
他想要問自己,漆黑的房間裡,眼睛裡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分明是已經疲憊到沾到床就能睡過去的程度,卻在聽到她輕柔的聲音,突然心頭狂跳。
仿佛察覺到了某些東西正在發生變化,正在提醒他,一切都在朝着他期許的方向。
他攥緊了手機,感受着硬質材料壓在掌心帶來的疼痛感,眼睛越來越亮。
“那你喜歡我的舞台嗎?”
你喜歡我嗎?
他很想問。
13歲一個人到首爾當練習生,看到高樓和馬路就害怕的我,内向缺乏正常青春期的我,在未曾了解自己的年紀就面臨成年人殘酷生活的我?
他之前就覺得,自己大概是在成為練習生的那刻就停止成長了。那之後的JK都是被公司、哥哥們、粉絲們塑造成的,充斥着不确定性。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是喜歡被他人塑造的我……還是幕後躲在玻璃魚缸,混亂掙紮着尋找自我的我?
點燃的香薰散發着甜香,夜色順着沒有拉好的窗簾落下來,半明半暗間,他用另一隻手遮住了眼睛,靜默地等着她的反應。
“喜歡。”
他的心跳錯了一拍,混亂地在胸腔裡跳動着,一聲接着一聲,不斷地叩問着,催促着他直接詢問。
她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經意般開口,“你是想問我喜不喜歡你嗎?”
他的話也湧到了嘴邊,心中的情緒難言,表現出來的聲音稍顯冷淡,“是啊。”
說完他又覺得後悔,覺得吐字太生硬,想要收回。
“其實你可以直接問我的——”
“我很喜歡你。”
“那麼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