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至于shu被直接喂成一個圓球,但也肉眼可見的壯實了不少。
至少臉頰上還有未褪的小肉,這種有些孩子氣的樣子讓春見撫的心更軟了,忍不住的順着他說話:“啊,是的,shu君還可以選一選想要吃的食材,真是幫大忙了。”
意見達成一緻,春見撫又活潑起來,把東西收拾好,又為shu找了一件夜間保暖的外套,便出了門。
稚氣未脫是一個很微妙的詞語。
至少用在shu身上很合适。
兩個人并肩而行,shu身高還沒有春見撫高,但已經能看得出少年以後的身材不會太矮。
棱角分明的五官和骨相,讓shu即使是亞洲的發色和膚色,也看起來不像是一個單純的亞裔。
可偏偏就是那一點稚氣,讓本來應該在這個年紀更加早熟的shu,看起來有微妙的柔和感。
這是隻屬于shu的氣質。
至少春見撫還沒在别人身上見過這種氣質。
像是一把還未開刃的刀,等待打磨的璞玉。
可能是春見撫的視線太過熾熱,shu瞬間就有些臉燥。
幹嘛又看他。
“快點走。”shu刻意闆起臉,語氣也有點幹巴巴的,“看路。”
“啊,好的。”春見撫眼眸彎得更好看了,“謝謝shu君。”
shu動作頓了一下,而後耳根猛的燒了起來。
又是這樣。
這人總是自說自話的把他當作小孩子去哄。
他幹脆把腳步加快了些,大步跨進了超市的門。
“shu……”春見撫有些啞然,而後又忍不住失笑。
小孩子害羞了,真可愛。
丁零。
超市門口放了一個造型可愛的風鈴,有客人進來就會應時的響一下,而後店員小姐便會笑着對門口喊上一聲歡迎光臨。
“shu?”春見撫落後了shu幾步,這個時候進超市,在層層貨架遮擋下,很難第一時間直接找到shu的位置。
于是他幹脆往超市深處走了幾步。
目光在超市門口邊上那一圈貨架上一掃而過。
黑咖啡。
飲品區。
春見撫唇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語氣沒有任何不對的輕聲細語的抱怨:“真是的,這孩子,跑的這麼快。”
春見撫往超市深處走的路線很講究,都是循着貨架高大的位置走。
幾乎是一個不注意,就很難看得見他的身型。
再加上春見撫細細的聲音,那點呼喚聲也聊勝于無。
可以說是标準的無效找人了。
直到走到超市一個僻靜的角落,春見撫臉上笑容才再也控制不住,對着監控死角的牆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而聲音依舊溫柔輕快:“真是的,shu君到底跑去哪裡了。”
“這樣很危險的啊……”像是歎息,春見撫半阖的眸子顫了顫,俯身拿了一罐果醬,指尖用力得甚至有些青白,在玻璃罐子上留下一小條裂縫。
“這位先生,你……”一個身上穿着标準社畜西裝的男人注意到角落容貌打扮都格外出衆的春見撫,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搭讪。
春見撫眉眼間細微的動了動,表情再次茫然失措的擡眸看向來人,張口就是一句流利的日語:“是的?請問您……”
男人似乎是有些尴尬,他應該是不太懂日語,臉上的社交笑容都僵硬了幾分。
但好在尴尬沒有持續很久,一聲爆破聲伴随着玻璃炸開的清脆聲響奪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道粗犷的男性聲音伴随着口音有些重的英文高聲宣布:“打劫!所有人!都不許動!”
随即是一小串示威似的槍響。
春見撫身邊的男人臉色瞬間一變。
春見撫也壓下眼中的暗芒,立刻換上驚慌失措的表情:“這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
在那一瞬間,春見撫眼中的景象和這個真實的世界變幻了一個景象。
一抹抹純黑色的霧氣從門口的位置往超市内部飄散,而最濃郁的位置,莫過于那幾個手持槍械,頭戴黑色面罩的男人。
春見撫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這種罪惡靈魂的腐爛味道,真是讓人心生厭惡。
他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就在身邊男人勸阻不及的叫喊聲中,往劫匪的方向跑去。
……
幾分鐘前。
shu确實是在和春見撫鬧脾氣。
他喜歡春見撫對他無微不至的溫柔小意,那種細緻入微的體貼,甚至在他的母親身上都沒有體會過。
但同時shu好強的性格又不允許他總被春見撫當成孩子照顧。
于是在剛才憋着一口氣的情況下,shu下意識就加快了腳步,搶先一步進了超市。
直到導購小姐熱情的聲音響起,shu才猛的回神。
他忍不住臉熱。
自己這種行為,跟一個鬧脾氣的小孩有什麼區别?
但是他還拉不下自己剛剛生悶氣的臉面來停下等春見撫,于是幹脆悶頭往前走,先去超市裡面選自己想要買的東西。
但是或許是shu自己的運氣實在不好,直到他逛了一圈,也沒能看見春見撫的身影。
shu看着自己購物籃裡面的一堆東西,沒由來的開始有些煩躁。
他上前幾步,又忽然想到超市門前的貨架上,放着的罐裝黑咖啡。
shu腳步一頓,腳下瞬間拐了個彎,往店門口那邊走了過去。
而也就是他低頭找自己平時喝的牌子和口味時,一聲十分不妙的槍擊聲擊碎店門玻璃,瞬間奪走了shu的注意力。
該死的搶劫犯!
shu猛的瞳孔一縮。
這種惡劣事件在這邊每天都會上演,但是shu怎麼都想不到,這種意外會這麼突然的直接出現在他眼前。
shu開始在心中覺得荒誕。
也開始暗暗後悔,幹嘛要答應春見撫來這個超市。
不對,自己幹嘛從一開始就要和他生悶氣。
shu捏着黑咖啡罐子的指尖忍不住的收緊,小臂也在微微顫抖。
槍口離他那麼近,幾乎隻是幾步遠的位置。
劫匪又用那口音濃重的英語說了什麼,但大腦在那一刻宕機的shu完全沒聽進去。
直到他猛的回神,看見身邊的人都雙手抱頭蹲下後,才意識到剛才劫匪說了什麼。
那是:所有人,雙手抱頭,蹲下。
shu瞬間意識到大事不妙,想要立刻蹲下身子。
但已經晚了。
隻是幾秒鐘的遲疑,就已經足夠劫匪發現這個身型單薄的少年了。
少年年紀小,體型瘦削,又偏偏當了這個出頭鳥。
持槍的劫匪臉上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小子,叫你蹲下,你他媽的聽不到嗎?”
劫匪大步上前,一伸手就直接要去抓shu的手臂。
shu當人不是完全的手無縛雞之力,幾個靈活的閃身躲過劫匪的手。
正當他準備回身給那個可惡的大高個臉上砸一拳時,砰的一聲槍響。
子彈擊中了不遠處的貨架,然後還帶着硝煙味道和濃厚灼熱氣味的槍口,直直抵住了shu的胸口。
劫匪冷笑一聲,不屑的偏了偏頭,甚至嘲諷意味十足的吹了聲口哨:“很能打啊,小子。”
胸口處的槍口又大力怼了怼,shu的臉色越發難看,但還是緩緩舉起自己的雙手,任由劫匪抓着他成為人質。
shu深吸一口氣。
真是糟透了,這一天。
他用力閉閉眼,而後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shu忽然睜開眼,一擡眸就對上了眼前光明正大站在他眼前的人。
shu指尖顫抖了一下。
春見撫,聽不懂英語的。
他聽不懂這個兇神惡煞的男人瞎說什麼,隻知道他家小孩,讓人用槍口指着。
他家小孩讓人欺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