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在下一秒重新重重印上了不安分的喉結。
“景光!”春見撫下意識用手推在諸伏景光胸口的位置。
但力氣剛剛用出半分,就又遲疑着收了回去。
推變成了輕撫。
收斂變成了默許。
于是啃咬的動作變成了一個急切的親吻。
不知道是誰先用了力氣,兩人同時倒向了雪白柔軟的病床之中。
被褥發出一聲悶響。
熾熱的唇緊緊貼着頸處那一小塊皮肉,牙齒反複将可憐的白皙叼起又含吮住。
而獵物一樣的青年指尖無助的攀附在眼前人的肩膀上,手指顫抖了兩下,最後勾住了那身警服的袖子。
終于在皮肉和牙齒的碰撞中,處于進攻方的青年率先松了力氣。
但不給另一人絲毫喘息的片刻,就二次轉戰了脖頸上其餘的位置。
最後在皮肉主人似是不耐的一聲輕哼中,那兇獸一樣的青年才松口,悶悶不樂的伏在那處頸間。
春見撫像是剛才被掠奪了所有的呼吸,此刻才終于大口喘息起來。
“哈……”春見撫不可置信的側開頭,看着一旁的床頭櫃平複呼吸。
被……最乖順的狼犬咬了?
春見撫眼尾暈開漂亮的粉色,從面頰一直蔓延到那處深色的吻痕上。
一路淺紅,像是蓦然盛開在雪地的一串紅梅。
“諸伏景光!”
春見撫說話的時候,胸膛都在輕輕的起伏。
扯着傷口有些刺痛,但此刻都不重要了。
“你!”
春見撫單手推着身上青年的肩膀,而諸伏景光雖然現在是在裝死,但還是細心的沒有真的壓到他身上,以免碰到他的傷口。
諸伏景光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聲音悶悶的,但語速很快。
尾音飄飄然,像是在心虛:“撫,你身體還沒好,不要這麼激動。”
春見撫掙了掙,又不敢很大力,怕會弄疼他:“你先放開……”
“我有點困……”諸伏景光用撒嬌的口吻說着。
他一向是不屑于學萩原研二那套的,但不得不說很好用。
春見撫一愣,下意識就順着他說:“那睡覺——”
“嗯!我要睡了!”諸伏景光恰好躺在了沒有輸液的一側,直接順勢側躺在了春見撫身側。
春見撫像是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愣了愣,還在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諸伏景光心虛的用手臂環住他的腰:“阿撫,晚安。”
……
次日清晨,諸伏景光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好。
估計是近幾日一直憂心,加上訓練量本就不小,緊繃着神經本就沒睡好。
這一放松下來,真真切切的睡了很久。
“小春見!小諸伏!”
萩原研二歡快的聲音已經傳入耳中。
“我給大家帶早餐了!”他拎着盒子走進來,嘴裡還碎碎念着,“雖然沒有二位大廚的菜品美味,但估計也不會差。”
“這可是超挑嘴的小陣平都說好的店鋪诶!”
春見撫顯然是已經醒了很久,此刻無奈一笑:“辛苦了,萩原君。”
“不用不用!”萩原研二擺開食盒,“小春見好好恢複就是最好的回禮了。”
諸伏景光坐起身,立刻翻身下床。
諸伏景光随意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些尴尬的輕咳,然後跟着過去幫忙:“辛苦了,萩原。”
萩原研二的目光遊移一瞬。
而後落在了春見撫隐沒在病号服領口下的幾點紅痕上。
他眼睛一眯,嘴角的弧度擴大三分。
“說起來——”萩原研二眼中笑意流轉,特有的吊人胃口語調一出口,春見撫就配合的移過來視線。
單看着萩原研二那雙戲谑的眼睛,諸伏景光總感覺大事不妙。
“我記得小諸伏之前跟醫生說、”
“咳咳!”諸伏景光瞪大眼睛,“等一下!”
“說什麼?”春見撫已經被吊起了好奇心,看着萩原研二的眼睛,一副求知欲爆棚的樣子。
諸伏景光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像是在等待審判。
“小諸伏可是自稱是小春見的男朋友呢。”萩原研二笑眯眯的,不動聲色的觀察者春見撫的表情,“可真是把研二醬吓了一大跳诶。”
春見撫耳根迅速蹿紅。
他眸子閃爍一瞬,看向諸伏景光的表情有些茫然,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脖頸上的痕迹。
又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不妥,飛快的放下手,咬唇解釋着:“大概、大概是還沒為了簽字之類的吧,才會這樣說。”
“诶——”萩原研二眼底笑意加深,最後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是這樣啊。”
諸伏景光此刻感覺自己的腦袋在冒煙:“好了萩原!撫還沒有吃早餐!先讓他吃完飯再說吧!”
萩原研二頓了一下,目光在兩人同款大紅臉上轉了幾圈,這才慢悠悠的放過這一茬。
早餐結束後,春見撫連趕帶騙的把兩隻大貓勸回去上課,自己終于松了口氣。
秋風卷着落葉灰溜溜的落下去,隻在視網膜中留下一道無足輕重的殘影。
今天的天氣意外的秋高氣爽。
病房難得安甯了許久。
在例行檢查過後,醫生們也到了午休的時刻。
病房們再次被敲響。
“請進。”
這次進來的是艾薇缇雅。
他懷裡抱着一束花,目光在春見撫的傷口處停留一瞬。
那是一束被靜心挑選過的櫻花,不應時的熱烈開放着。
“胸口的槍傷。”艾薇缇雅的聲音有些感歎。
他按動了口袋裡的屏蔽器,而後眉眼間的神色陰郁了些。
“大人,您能躲開的。”艾薇缇雅的目光落在了春見撫脖頸處,眼神幽幽,像是在控訴什麼。
“确實。”春見撫不以為意,甚至指尖還碰了碰那處傷口。
“但是您不躲開,那個該死的藍眼睛條子就會死。”艾薇缇雅深吸一口氣,粉色眸子裡的情緒已經開始翻湧。
“缇雅。”
艾薇缇雅冷靜了些。
“誰在找我?”春見撫微微側頭,略長的碎發從耳後滑落,“是冰河?琴酒?還是……”
艾薇缇雅沉默了半晌。
他有些狼狽的開口:“兩次了,那位先生已經發火兩次了。”
“大概五年前他就改變了态度,一定要把您找回來。”
“前幾天更是發了不小的火,負責追查您行蹤的人都受了罰。”
“痛麼?”春見撫溫柔的眸光滑過艾薇缇雅身上。
“這是缇雅的榮幸。”艾薇缇雅垂着頭,眼底卻閃爍起受寵若驚的光芒。
春見撫沒有說話,隻是依舊用那種溫柔的眼神看着他。
艾薇缇雅走近了些,抓起春見撫的手,輕輕放在臉畔。
艾薇缇雅閉上眼睛,輕歎一聲。
“可以還是大人麼?……屬于我們的大人。”
春見撫眸光冷了冷。
但艾薇缇雅沒有半分要說些什麼的意思,隻是眷戀的蹭了蹭春見撫的掌心。
“在死亡來臨那一刻之前。”
艾薇缇雅睫毛顫了顫,而後起身,關掉了口袋裡的東西。
“我該走了。”艾薇缇雅笑了笑,“望君……早日康複。”
艾薇缇雅來的很突然,走的也很快。
他仿佛隻是為了說這幾句話。
春見撫目光落在那束花上。
粉白的顔色和如今的秋季并不相配,但依舊灼灼耀眼,叫人移不開目光。
那麼真情實意的心意。
但是春見撫曾經實驗過,也清楚的知道那有多痛。
艾薇缇雅可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