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亞圖斯。”安室透臉色凝滞,“你怎麼就能确認這個人就是交易對象?而且東西呢!”
“啊。”春見撫依舊沒有把目光從那個人不是身上移開,而就在花車跟他們側身而過的同時。
能面人再次回神跟二人對視,伸手沖着春見撫的方向撒下一把花瓣。
一枚幾乎和花瓣同色的金屬跟随着掉落,若不是燈光打在上面,一閃而過的金屬光澤,安室透幾乎看不到那東西。
安室透瞳孔一縮。
這兩個家夥!
安室透一開始确實打着要先一步拿到東西,看看能不能接觸到情報,從而給公安那邊傳遞些有用的消息的主意。
但安室透沒料到的是,這兩個人居然會選擇這樣的交接方式。
就不怕東西被别人撿走了嗎?!
而且交易呢?這完全就是單方面的把東西扔了過來,還是那種完全沒有售後的!
春見撫絲毫不慌,直接伸手一抓。
一顆暗紅色的U盤穩穩落入掌心。
安室透回眸,喉結一滾,咽了口口水。
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交易……呢?”安室透幹巴巴的開口。
春見撫絲毫不在意,垂眸打量着自己手上的東西。
“安室君,你就沒有好奇過麼?”春見撫緩緩擡眸,溫情如水的眸子悠悠然和他對視。
“一個普通的交易和滅口任務而已,為什麼一定要一個負責後勤的情報人員入場?”春見撫如此說着。
安室透抿抿唇:“我以為會是那種暗殺任務,需要有人引導目标……”
“然後,能夠第一手接觸到情報的人,就變成你了呢。”春見撫莞爾一笑,掌心用力,将那堅硬的金屬掰裂開來。
安室透呼吸幾乎要停滞。
“朗姆放在我身邊的人,抱歉。”春見撫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溫柔的眸子裡流轉着歉意,“我不得不防。”
“開槍。”
一枚子彈劃過夜空,幾乎是在漫天的花瓣中穿梭而過。
安室透的眸子閃了閃,臉上僵硬的神色幾乎要化為惶恐。
為什麼?怎麼會這麼忽然?
就算是想要排除異己,那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不選擇他?
子彈帶着一聲悶響,斜斜插入了安室透腳邊的地面上。
“诶?”安室透一愣。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連忙像是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一樣解釋着:“亞圖斯,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朗姆的人?”
他輕笑一聲,像是覺得亞圖斯的警惕有些莫名:“該不會是因為我是從朗姆的路子進的組織吧,一塊跳闆而已……”
安室透紫灰色的眸子到處快速觀察着,試圖找到一個能夠隐蔽自己身形的位置。
高處的兩個狙擊手,hiro那邊他可以放心。
但還有一個諸星大還在居心叵測的用槍口對準着這邊啊!
而且這兩個人是一起來的,鬼知道亞圖斯是不是對諸星大交代了什麼。
安室透的大腦飛速運轉着,試圖分析出現在的情況以及脫身之法。
可惡。
安室透深呼吸,舉着雙手表達自己的無害。
“亞圖斯,你冷靜點。”他舔唇。
這次,安室透是真的徹底把「春見撫」跟眼前的亞圖斯分開了。
春見是絕對不會把槍口對準他的!
春見撫擡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
高台之上的諸星大這才吐出一口氣。
雖然這個距離算不上遠,但那種程度的視線遮蔽,想要按照亞圖斯的要求,對安室透進行威懾,還是有難度的。
諸星大是真的怕自己手一抖,就把那個金發的家夥腦袋上開個花。
不過現在麻煩的是……
諸星大似有所感的擡眸,對上另一處高台的位置。
那裡有一雙藍灰色眸子,如果淬了寒冰般冷意凜然。
綠川明握着槍的手都在顫抖。
他隻不過是在收到指令的時候,因為視野受阻而猶豫了片刻。
那一個瞬間,諸星大的子彈就已經擦着zero飛了出去。
綠川明知道諸星大的狙擊能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不然亞圖斯也不會同意那家夥的加入。
所以。
那個諸星大,絕對就是故意的!
那麼,一個不對任務目标動手,反而對着自己人開槍的家夥,被當成叛徒也無可厚非吧?
綠川明的槍口微微調整了角度,指尖勾動扳機。
而就在幾百米之遙的諸星大也猛地對着耳麥那頭開口:“綠川!”
但容不得他再多思考。
諸星大沉下一口氣,同時扣動扳機。
兩枚子彈在半空中相交,碰撞中帶起火花。
而和槍響同時出現的,還有在夜幕上空綻放而開的大片花火。
耳麥裡滋滋響了兩聲。
“好了,都别鬧了。”
春見撫像是完全沒有在意他們都幹了什麼。
隻是一句輕飄飄的話,把這跟死神擦肩而過的際遇歸結為玩鬧。
安室透依舊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掌心已經沁出了冷汗。
這個和他的朋友擁有同一張臉的家夥……
春見撫緩緩回眸看向安室透的方向:“看來朗姆确實是已經聯系過你了。”
春見撫像是感歎,輕輕呼出一口氣。
“那麼。”春見撫踩着地上被煙花映射出的光彩,一步一步的靠近金發的青年,“你在任務中,試圖奪取情報,被亞圖斯懷疑。”
安室透又是一愣,平日裡靈活的大腦此刻也慢慢品出了他話中的意思。
安室透嘴角扯了扯:“所以你不會為我提供代号,要從朗姆那邊得到更多?”
春見撫眼睛一彎:“聰明的孩子。”
“我和朗姆不适合直接撕破臉皮。”春見撫從不知道哪裡掏出一把槍,“所以即使猜測你或許是朗姆的人,也不能直接的輕舉妄動。”
“所以壓制我的升職機會?”安室透半開玩笑半試探的問着,但背後的衣料已經完全被冷汗浸透。
隻是為了試探自己和做戲,就能讓人把槍口對着自己人……亞圖斯他就沒想過那個姓諸星的混蛋,萬一真的一槍崩了他、或者走火打到亞圖斯自己身上怎麼辦嗎?!
“要不了多久,朗姆那個急性子就會受不了的。”春見撫笑意吟吟,“而你又實在優秀,他調你回去隻是時間問題。”
“這算是亞圖斯為我精心規劃的升職路線嗎?”安室透隻覺得自己笑不出來了,這東西怕是隻能被叫做地獄笑話。
這算什麼?
這要真答應下來,真變成諜中諜了。
可是他安室透,還有拒絕的理由嗎?
安室透心底一沉。
果然,底層成員沒有話語權,隻是幹部們棋盤上的棋子。
而他們能做到的,就隻有盡量不成為棄子。
春見撫歎息:“憑你的野心,也不會想要隻留在亞圖斯屬的。”
春見撫俯身,指尖點了點他的心口處:“被組織的權利中心流放,不是你想要的吧?”
安室透愣愣的擡頭看他。
安室透忽然有種感覺。
那雙溫潤的藍紫色眸子,怕是早就什麼都看透了。
“但是為什麼?”安室透下意識反問。
“噓。”春見撫垂眸,單手再次敲了敲耳麥打開通訊。
安室透一秒噤聲。
通訊那頭傳來諸星大懶洋洋的聲線,雖然安室透聽不真切,但還是猜了個大概。
“綠川……子彈……怎麼辦?”
春見撫眉眼又染上無奈的神色,溫柔的像是在聽一個叛逆的孩子發牢騷。
“你又說什麼惹人不高興了吧?”春見撫早該想到的,自己在心底歎氣,“總之現在去找綠川彙合,要去捕獵那隻逃掉的老鼠了。”
春見撫頓了一下,還是打開了全頻道通訊。
“好了,現在開始發布今晚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