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也沒敢太用力,畢竟拆彈警的手可是無比珍貴的财富。
連接着他的職業生涯,更連接着每一次生死的風險。
此刻的安室透還隻以為是氣場不合的好友别樣的見面禮。
所以金發男人壓根沒有堤防笑眯眯的另一位同期。
于是下一瞬。
“嘶……痛痛痛!”安室透不可置信的看向萩原研二,雙手抓住對方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臂。
當然了,萩原研二沒有真的用力,隻是安室透配合演出。
看着安室透雖然懵逼,但依舊配合他們行動的樣子,松田陣平沒有一點憐香惜玉。
甚至在安室透茫然的視角裡,這個卷毛混蛋還在獰笑着靠近他。
咔哒。
安室透面無表情的看着同期給自己拷上了銀手镯。
一分鐘後。
安室透坐在沙發上,對面是兩個坐在地闆上的兩個同期。
卷毛的那個重重把手裡的橙汁砸在桌面上,比起警察,周身的氣場更像是某個極道組織的老大。
“安室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松田陣平冷笑一聲,“我勸你還是快點說實話。”
萩原研二臉上呆着松田陣平的墨鏡,此刻相當配合的附議:“就是就是。”
安室透嘴角抽了抽:“喂,你們兩個,到底在搞什麼啊?”
他手上的手铐還沒被打開,但是當然的,這玩意實際上也拷不住他。
安室透隻是單純的還在配合同期表演。
“有關小春見的事情。”萩原研二表情嚴肅了些,“我跟小陣平應該也有知情權吧?”
沒想到他們是來問這個安室透表情不由得一愣。
“雖然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但是,當年是我們一起認識的春見啊。”松田陣平敲桌,凫青色的眸子寫滿了堅定,“安室,或許你有沒有想過。”
“你可能确實比我們要了解更多的春見,甚至是更真實的春見。”松田陣平語氣認真,“但同樣的,我們也能見到你所不了解的春見。”
安室透神情愣了愣,但随即,是更加無奈的苦笑:“松田,萩原,有關春見的事情,你們還是不要多參與為妙。”
“他從不是你們想象中的那麼無害的受害者。”安室透的拳無意識的握緊,面上的神情已經變成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複雜苦笑。
或許是在難得能夠交心的同期面前,安室透一直以來強撐着的那些情緒有一霎那的洩露。
那些滔天的,憤慨與悲怆,茫然與痛苦一并湧現出來。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對視一眼,他們都從安室透這不同尋常的情緒中讀出了些不妙的東西。
萩原研二語氣幹澀。
“呐,我們隻問一件事。”萩原研二深吸一口氣,“諸伏他……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和春見有關?”
當年兩人的狀況正好,所有人都以為接下來會是喜聞樂見的戀愛故事。
但似乎,這段感情才是真正悲劇的開端。
安室透的笑容苦澀,聲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我曾經是真的想要殺了春見。”
松田陣平瞳孔皺縮,指尖握住了眼前的桌子邊緣:“什麼……”
安室透那雙紫灰色的眸子中是壓抑不住的痛苦和惘然,那些巨大的悲痛從未被放下過,無論何時被觸及,仍舊是血淋淋橫在心口的傷疤。
“但是他還不能死。”安室透神色逐漸平靜下來,隻是目光更加複雜痛苦。
安室透苦笑的看向他們兩人:“他也是受害者。”
“而且,他還有罪要活着贖完。”安室透深吸一口氣,“他自己的,還有景光的。”
“春見撫如果真的就這麼死了,我才會不甘心。”安室透閉了閉眼,指尖飛快的轉動幾下。
牢牢拷在他手腕上的手铐滑落入安室透的掌心。
安室透輕輕把東西放在桌面上,迎着兩個同期震驚且不可置信的眼神,輕輕按了按太陽穴。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你們大費周章搞這些,應該不隻是想聽我說這個吧?”
萩原研二苦笑一下:“小安室的事業心還真是可怕。”
安室透疲憊的看了他一眼。
在這件事上,他不需要安慰,也不想被安慰。
還不如趕快了解這一切,然後讓法律決定那人到底要怎麼贖罪。
“我們确實有事情要告訴你。”萩原研二把本來準備的話術精簡了一半,準備速戰速決。
他沒有要揭安室透傷疤的意思。
萩原研二猜到過或許發生了相當不妙的事情,可怎麼都沒猜到會這麼……沉重。
他紫色的眸子閃過無奈,更多的是對友人相殘的悲哀絕望。
聽到轉述的萩原研二尚且有那一瞬間的大腦空白,更不提和諸伏景光關系更好,還直面了這件事的安室透了。
“本來是想告訴你,春見他其實從七年前開始就一直在警惕我們……但現在看來似乎沒必要了。”萩原研二苦笑一下,想來溫柔多情的眸子此刻也填滿了苦澀複雜,“還有另一件事。”
松田陣平和安室透同時擡頭看去。
松田陣平可不知道,原來hagi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跟安室透說。
甚至連他這個幼馴染都被瞞着。
“小春見他……”萩原研二感覺自己嗓子有些幹澀,“是從來不會留疤嗎?”
“什麼?”
話題的跳躍度太大,安室透表情空白了一瞬。
“光是我跟小陣平知道的,小春見身上該有的槍傷痕迹就該有兩處。”萩原研二抿了抿唇,“但小春見身上什麼都沒有。”
安室透瞬間表情凝固起來。
身為組織成員,春見撫可不會有給自己身上做醫美的閑情雅緻。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春見撫的身體,本就不會留下任何疤痕。
松田陣平此刻也終于反應過來:“開玩笑的吧?再怎麼不易留疤體質,槍傷也該留下點痕迹吧?”
一瞬間,三個人都感覺到通體生寒。
留不下任何痕迹的身體,從另一個角度來說。
究竟是什麼樣的痕迹,或者說春見撫要經曆什麼樣子的事情,才會導緻連痕迹都不能留下?
而比起另外兩人,安室透知道的還要再多一些。
于是在想到這一點後,三個字幾乎是瞬間從安室透腦中跳了出來。
實驗體。
安室透嘴唇嗫嚅了幾下,上一秒還萦繞在他腦中對春見撫的怨恨,一瞬間變得更加複雜了起來。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安室……”松田陣平皺眉,起身走到他身邊,拍拍安室透的肩膀。
雖然沒直說,但擔憂已經溢于言表。
“我沒事。”安室透擺了擺手,慢慢擡起頭。
他的情緒已經被沉澱下去,此刻紫灰色的眸子裡,隻剩下屬于波本的危險和瘋狂。
“我隻是忽然有了個猜測。”安室透深呼吸。
那麼溫柔的春見……還有全然無辜的hiro。
如果真的是他猜測的那樣,那hiro的死……
未免太過悲哀。
萩原研二眉毛皺的更深:“小安室,你……”冷靜一點。
“抱歉,我要先走一步。”安室透站起身,拿上自己的外套。
他語氣有些幹澀:“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去驗證自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