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似乎對這位前FBI相當不爽,直接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的表明來意:“hiro他失憶了。”
“哦?”赤井秀一微微一頓,綠眸微眯看向諸伏景光的方向。
很快,赤井秀一臉上的打量就變成了饒有興味的表情:“所以呢?”
“我可不是腦科醫生,你們來找我做什麼?”
“就是因為醫生沒有檢查出來問題,所以zero才想帶我拜訪一下以前的舊友。”諸伏景光文質彬彬,但莫名對眼前的男人有些抗拒,“所以才來叨擾赤井先生。”
“哦呀。”赤井秀一對他的話有些微妙,“舊友?”
“不是嗎?”諸伏景光有些緊張的用指尖左右手相扣,但那雙藍色的眼睛卻依舊澄澈,“我以為以赤井先生的性格,應該會和我成為朋友的。”
赤井秀一沉默着看了他幾秒:“……算了。”
“你的以前……沒什麼好說的。”赤井秀一斂眸,“我跟你相處的時間,大多都是在出任務。”
鮮血、罪孽、人命。
用這些東西填滿的那段時間,這個人卻能毫無負罪感的全部忘記。
真是有點嫉妒。
無論是命運的偏愛,還是那個人的選擇。
“不過,這或許是老天都想要你重新開始。”赤井秀一笑笑,雖然笑意不達眼底,“你現在站在我面前,尋求記憶的恢複,可有些記憶,或許不恢複更好。”
諸伏景光啞然。
“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赤井秀一把目光從諸伏景光身上移開,轉而看向降谷零,語氣中意有所指,“在怎麼想要找回,也隻能找到一點毫無意義的評價了。”
赤井秀一做出了很明顯的送客姿态。
二人對視一眼,默契的提出告辭。
隻是在諸伏景光出門後,降谷零又回頭看了赤井秀一一眼。
“他留下的那些人……”降谷零組織了一下語言,最後輕輕笑了笑,“現在在公安特編也是信息處理的一把好手。”
赤井秀一扯了扯嘴角:“我又沒問這個。”
“總感覺你會在意。”降谷零無所謂的聳聳肩。
他聽見自家幼馴染充滿疑惑的呼喚聲,擡頭應答了一句。
随後,降谷零對着這位老對手留下一句忠告:“你也是,人總要向前看的。”
還有世良、秀吉他們等着在愛你。
執着于過去,才是對其他愛你的人的傷害。
……
第三站,降谷零本是要帶諸伏景光見見曾經的雪莉酒。
不過灰原那個小姑娘,在得知春見撫的死訊後,着實是沉寂了很久。
「算了,我就知道,那家夥答應的事情,沒有一件事是做到的。」
她讓曾經的宮野志保給那個人陪葬,現在隻留下灰原哀和姐姐一起活在世間。
他們敲響了阿笠博士宅的大門,可率先打開的,卻是隔壁工藤宅的大門。
已經恢複成高中生的工藤新一有些驚訝的看着兩位訪客。
“降谷先生。”工藤新一問,“你們找阿笠博士是有什麼事情嗎?”
他不認識諸伏景光,但不妨礙工藤新一好奇的打量着這個奇怪的青年。
“我們想要見一見小哀。”降谷零摸摸下巴,“不過好像不太巧。”
“啊,灰原跟宮野小姐帶着博士去做大采購了。”工藤新一點點頭,又打開自己家的大門,“我給她發條簡訊,你們先到我家坐坐吧。”
這對幼馴染面面相觑,而後答應了高中生偵探的邀請。
坐在工藤宅内,降谷零率先向二人相互介紹。
“這位是工藤新一,高中生偵探,工藤優作先生的獨子,也是黑衣組織案件的受害者之一。”
工藤新一不太好意思笑笑,主動簡單講述了自己變成江戶川柯南的事情。
諸伏景光聽得瞪圓了貓貓眼:“還真是奇幻的經曆。”
随後,他也自我介紹道:“我是諸伏景光,隸屬于警視廳公安部,跟zero是同期生……大概也是黑衣組織案件的涉案人之一。”
“大概?”工藤新一好奇的看過去。
“因為我丢失了一段記憶。”諸伏景光輕笑一下。
工藤新一陷入了思索中。
他總覺得眼前這個青年給他一種奇怪的既視感。
等等,警官先生的同期生?
工藤新一腦子裡忽然冒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你該不會就是伊達警官說的那個……!”
工藤新一還沒把人對上号,下意識的問出口:“您是不是不打算和戀人要小孩啊。”
諸伏景光表情空白一秒,而降谷零懸着的心終于死了。
降谷零默默擡手抹了一把臉。
而諸伏景光也後知後覺的看向自家幼馴染,背後似乎盛開了一朵漆黑的蓮花:“zero,這方面的事情,你好像一點都沒有告訴我呢。”
工藤新一也自知說錯了話,讪讪閉上嘴,試圖轉移話題:“不過案件結案這麼久了,怎麼最近都沒看到春見哥……”
降谷零的眼神更可怕了啊喂!
諸伏景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他藍色的眸子看向工藤新一。
青年語氣溫柔,一如故人:“工藤君,能給我講講這位‘春見’的故事嗎?”
……
工藤新一講述了他作為江戶川柯南時,跟春見撫為數不多的那些接觸。
最後,他總結道:“但是我并不了解春見哥。”
工藤新一藍色的眸子微微一閃:“如果真的要說了解,還是灰原更了解他吧。”
“原來如此”諸伏景光握緊了手裡的杯子。
他心髒忽然有些悶悶的難受。
“不過,春見哥可能真的很在意諸伏先生。”工藤新一的腦子已經轉過來了,明白過來春見撫應該就是眼前諸伏景光傳聞中的那個愛人。
“春見哥曾經也短暫的失去過記憶,但即便是那種情況,也想要找到一枚很重要的禦守。”
諸伏景光忽然心髒處傳來悶痛,他下意識用手按了按。
那個位置曾經被子彈穿透,降谷零下意識擔憂的看了一眼。
“我起初以為是赤井先生身上的那個禦守。”工藤新一斟酌着用詞,“隻不過後來我去問了赤井先生。”
“是因為春見哥在意,所以他才會存了私心去買了個差不多的。”
也是這個時候,工藤宅的大門被一點都不客氣的打開。
茶棕色短發的小姑娘虛着眼走進來,對降谷零的臉色不太好看。
但當她看見諸伏景光時,臉上的表情稱得上驚恐:“蘇格蘭?”
當年的叛徒蘇格蘭,春見撫親手處決的那個人。
諸伏景光也驚訝一瞬,這麼小的小姑娘也是組織的相關人士嗎?
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恐怕是和眼前的工藤新一一樣,因為藥物變小的人。
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眼前的女孩沒有選擇變回來罷了。
“你好,灰原小姐。”諸伏景光溫柔的彎起眉眼,“我或許需要你的幫助。”
這樣的笑讓灰原哀晃眼一瞬。
恰似故人歸。
小女孩的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她笑着搖搖頭:“我好像知道你要問什麼。”
“可是我不能告訴你。”灰原哀伸手摸了一把眼淚,眼眶紅紅的輕笑一下,“因為你想了解的那個人,對你,和對别人,恐怕并不相同。”
“我不想在你回憶起來的那一天,被我們的言論帶偏了思想。”
“那是對你的不公平,更是對他的不公平。”
……
總之,兩位公安先生一無所獲的被小女孩趕了出來。
在他們離開工藤宅的那一刻,身後的屋子裡傳來小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
諸伏景光站在路邊,眸子半阖,讓人拿不準他在想什麼。
降谷零歎了口氣:“hiro……”
“其實,他們說了這麼多,可是我還是沒有想起來分毫。”諸伏景光忽然苦笑,“就像是有人刻意拿走了我的記憶。”
一點不剩。
降谷零看着他的眼神也分外複雜。
“但是。”諸伏景光眼眶微紅,“我有些想要了解那個叫做春見的人。”
“用自己的眼睛、耳朵,去看去聽。”
諸伏景光移開視線,看向逐漸染上夕陽餘晖的天空。
“請帶我去看看他吧,zero。”
……
夜風輕輕吹着,有些單調的墓碑上,甚至隻寫了「春見」這個姓氏。
沒人知道哪一個才是他真正的名字,或許在漫長的歲月長河裡,那一點真實也早就被消磨殆盡。
有一簇迷疊香靜靜躺在其旁。
風一吹,嫩綠的葉便是輕晃。
風撫過,有春至,似見到舊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