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的骷髅，又或者說是亡靈。

既然稱為「靈」，也就是說這些森寒慘白的骷髅裡是寄宿着靈魂的。

死亡騎士們眼眸中搖曳的幽火就是靈魂的實質。

“對這些亡靈進行召喚的話，就和别的召喚魔法一樣，需要召喚者和召喚物之間形成信任，構築契約，培養默契。”

但是犯下傲慢之罪的小醜校長認為，這實在是太軟弱了——

“看看那些總是悄悄的歪曲我的任務的死亡騎士們就知曉了，有‘靈’的召喚物總是很有想法，很叛逆，不聽話……”

小醜校長似乎有很多的抱怨。

「……我認為死亡騎士們不聽話，小醜校長要承擔很大的責任。」

烏修不會因為是小醜校長而偏向他。

小醜校長在沃柯托利厄犯下的罪責是深重的！

——看看小惡魔們的慘狀罷，哪裡的魔法學院還需要小惡魔們和校長，和教授，和死亡騎士，和小黑屋鬥争。

要在貧瘠的殘酷的環境中謀求生存？

。

“咳咳。”

似乎是烏修的眼神有點尖銳。

洛艾阿斯教授不再重複小醜校長的話：“總之，這本「從零開始的骷髅召喚」魔法書從根本解決了這個問題。”

——從零開始的骷髅召喚，從構築骷髅開始，沒有任何有自我的‘靈’的參與。

「是的。」

烏修莎莎的又翻了翻，「多麼熟悉的魔法啊。」

在烏托邦的話，大概會叫「從零開始的智械制作」，并加入某個掀起智械革命的平平無奇的研究牲的必讀書目裡。

“如若認為很困難的話，我可以向校長進行抗議，不過抗議可能……”

洛艾阿斯教授本來就是有點弱氣，不靠譜的模樣，現在嗡嗡的說着，又添了幾分懦弱，幾分窩窩囊囊。

烏修搖搖腦闊：“不會。”

“這魔法不是很優勢嘛？亡靈如若不聽話會很苦惱，還是自己制作出來的亡靈比較信賴。”

——亡靈畢竟是死掉的存在。

從冥界中翻滾着，掙紮着，性情多少有點兇惡暴戾。

烏修可不想遭受召喚物的背刺！

“……哦。”

洛艾阿斯教授看着烏修的眼神悄悄的變了。

「畢竟是哈洛瓦斯家族出身，對于魔法的偏執就好似龍對于财寶！而且哈洛瓦斯家族本來就有龍的血脈，繼續這樣成長下去的話，或許未來又會是一隻校長……」

“咳咳！”

洛艾阿斯教授将一切有的沒的，驚悚的猜想抛棄到犄角旮旯。

作為教授，他并不可以隻是将書給予小惡魔，讓小惡魔自主研究（盡管有的教授是這麼做的，而且理直氣壯）。

“在自己構築骷髅之前，先要自己召喚出一隻亡靈來了解他的結構，而在召喚亡靈之前要嘗試召喚出一隻骷髅的手。”

洛艾阿斯教授的教學計劃循序漸進。

烏修于是先憑借「召喚骷髅的手」的魔法陣召喚了一隻骷髅手。

骷髅手在魔法陣中浮現——

“好，從現在開始要警戒了。”

洛艾阿斯教授說着，“亡靈本質上是相當兇惡，瘋狂的存在，想想校長就知曉了，不過由于他完整的進行了巫妖化，隻有受傷非常慘重的前提下才會暴露出骷髅。”

“哦。”

烏修想，那麼他是沒有機會目睹小醜校長的骷髅了。

——憑借認知權柄可以将太陽熄滅，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小醜校長，諸神都被埋葬了，還有什麼存在可以招惹他呢？

「咔嗒」

召喚出來的骷髅的手，就好似驟然開啟的機器。

先是遲鈍緩慢的活動了下。

驟然彈跳起步，洛艾阿斯教授也在說：“如亡靈這種兇惡的家夥，他們會憑借着粗暴的方式确認上下關系，黑魔法師要在魔法戰鬥上有一定的基礎才行。”

“嗯。”

烏修放下了将骷髅的手四分五裂的阿森默克。

“這樣可以嘛？”

“……我讓你進入黑魔法學派實在是太正确了！”

洛艾阿斯教授有點激動，他弱氣，枯槁，蒼白的臉色微微泛紅。

眸子搖曳着：“你将是可以代表整個黑魔法學派的惡魔！”

“校長不是嘛？”

“……校長的話，唔嗯，是呢。”

洛艾阿斯教授又蔫巴了，“如若他每年可以少埋幾隻惡魔，少捉弄幾隻惡魔，他會受到敬仰的。”

“這樣啊。”

看來是不可能的。

。

被粉碎的骷髅的手似乎意識到這裡脆弱的人類其實并不是特别脆弱。

頂着一戳就死的脆皮，但傷害很高。

烏修有點奇怪：“精靈們在看到我的時候，會感受到龐大的魔力而逃離，但是亡靈不會呢？”

微微末末的對不卑不亢的亡靈産生了好感。

“不是。”

洛艾阿斯教授搖搖腦闊，“隻是亡靈太笨了。”

“畢竟死過一次，理智啊，記憶啊，全被冥界吞噬污染了。”

“隻有比較高階的魔法師可以憑借執念保留自我，但仍舊存在例外，比如有的亡靈的緻命傷在腦闊或靈魂，「存在」上的損傷，這樣的亡靈連自我也穩定不了，隻是迷茫的遊蕩在枯骨之地。”

“原來是這樣。”

烏修看着亡靈的眼神，逐漸變成了看智障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