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神龛裡隻有空蕩蕩的棋盤,在目睹的一瞬間,珂賽特的精神恍惚了。
“嗬!”
她的臉上驟然冒出來的一隻眸子。
——這就是舊紀元時泛濫的污染嘛?在這種荒誕的近乎詛咒的腐蝕下,當時的魔法師究竟是如何抗衡的?
珂賽特深吸了口氣。
她感覺眼眸在咽喉中生長,有什麼鼓起來了。
「必須要移開視線……」
盡管這樣想着,眼眸卻幾乎粘死在了棋盤上,好似那棋盤是什麼颠覆魔法界的革新,魔法極限就烙印在格子裡。
“呃……”
旁邊的亞哈也掙紮着擠出音節,他的手慢慢往下,松開劍,想要搶奪棋盤。
「棋盤甚至比老婆(劍)還要誘魔!」
亞哈難以置信的想。
。
“避免目睹。”
克勞烏端起魔杖,憑借「赫日托卡涅金的救贖」将惡魔們翻轉了。
他自己仗着随時可以重置,幾乎肆無忌憚的将棋盤端在手中,前後左右上下的擺弄着。
“……”
而烏修在宿舍裡。
窗外仍未停歇的暴風雪将整個魔塔掩埋,帶來死寂的靜默。
“唔嗯。”
他在靜默中決定,“看來隻有召喚小醜校長了。”
烏修啟動了「小醜校長卡」!
。
「靜默。」
以克勞烏·拉沃爾的小号召喚了赫日托卡涅金,為了避免與烏修·哈洛瓦斯之間的聯系,先賦予了靜默魔法。
——這也是烏修鮮少掌握的無吟唱魔法。
畢竟,本來就是為了遮掩隐秘而施展靜默魔法,在施展的時候暴露自己要怎麼辦?
「赫日托卡涅金。」
在召喚時,烏修短暫的擔心了下。
畢竟,現在的赫爾梅烏茲神廟相當于異空間裡的異空間。
兩層隔離下來,赫日托卡涅金會不會過不來?
但切片的小醜校長還是小醜校長,永遠不需要懷疑他在魔法上的全能性。
「咔嗒」
裝飾着小醜面具的赫日托卡涅金來到了赫爾梅烏茲的神廟。
他純黑色單位微卷發被遮掩在魔法師的鬥篷下。
整隻亡靈好似融入了神廟黯淡的光暈中。
——想想,從第九周的周五開始,烏修也有三周多沒有見赫日托卡涅金了。
難得赫日托卡涅金将唯一與他的過去存在聯系的「相片項鍊」給了他,烏修卻因為忙碌将赫日托卡涅金放置……
「呃。」
烏修的良心刺痛了。
「等這次地下城冒險結束,給赫日托卡涅金多一些魔力罷。」
哪怕将維持克勞烏·拉沃爾的魔力全部吃掉也無所謂。
輕率的将克勞烏的小号舍棄。
烏修将棋盤遞過去:「赫日托卡涅金,或許可以檢查一下這裡的棋盤嘛?」
“……”
赫日托卡涅金接過了。
盡管重塑了血肉,但亡靈畢竟是亡靈。
烏修短暫的觸碰到赫日托卡涅金冰冷的指尖,寬敞的魔法師鬥篷垂下,驚心動魄的模樣也被小醜面具遮掩。
唯獨裸露出來的頸間和手的膚色泛着冷淡的白。
「嗒嗒」
代替魔杖敲在棋盤上的指尖。
赫日托卡涅金施展了在烏修看來,和「莫比烏斯的認知鑰匙」些許近似,卻尤其繁複的魔法。
「如何?」
或許是察覺到烏修施展靜默魔法的深意。
赫日托卡涅金微微掀起了小醜面具。
讓烏修的視線聚焦在他微微張開的唇齒上:「……這隻是一張普通的棋盤,或許在高污染的環境中待久了,又或是被誰賦予了什麼特殊性,才變成了污染的承載物。」
“……”
“也就是說,重要的不是棋盤,而是棋子嘛?”
烏修在宿舍裡,他的腦闊遲鈍的轉了一下。
那邊的克勞烏掉線了一瞬,重刷了才清醒,看來和棋盤的污染比較,還是小醜校長的模樣的污染嚴重。
“那麼棋子呢?”
烏修抛了一下玻璃球。
——這時總是深切的感受到預知魔法的便利,隻需要抛抛玻璃球就可以目睹想要探知的未來。
漫不經心的消耗着泛濫的魔力。
烏修捕捉到了棋子的動向:“還被艾利紮伯斯的教授帶着移動嘛?”
瞥見珂賽特等惡魔的反應,就知曉取出棋子的這件事,的确輕率,但也不全是艾利紮伯斯的教授的過錯。
隻是與承載棋子的棋盤近距離接觸,欲望就難以抑制。
何況作為污染物本身的棋子呢?
。
讓赫日托卡涅金安靜站在旁邊,默不作聲,做個平平無奇的啞巴亡靈。
「解除。」
烏修取消了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