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有天理嗎?
她能現在躺下來表演個打滾嗎?
景元輕咳兩聲,恢複原樣,唇角微勾:“難怪無名客精神狀态總是如此美麗,偶爾瘋癫一下,其實感覺也還不錯。”
星無情戳穿了他:“将軍,我咋感覺你還沒恢複呢?”
“哈哈。”景元笑了兩聲,雙手環胸看向鐘離:“隻是沒想到,先生表演起來也是惟妙惟肖,景元自愧不如。”
鐘離搖頭笑笑:“将軍謙虛了。無他,唯眼熟爾。”
星自我審視了一番,好像在兩位大人物面前自己還是收斂些的,一般沒有精神狀态過分美麗的樣子。
她抓了抓腦袋,有些懷疑自己出門沒看黃曆,怎麼這一個兩個的都拿她開涮。
景元被勾起了好奇心,問道:“無名客在先生的故鄉時的精神狀态也如此美麗嗎?”
鐘離點頭:“然也。”
“萬變不離其宗。”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聽這倆人一人一句給她下了定論,好像把她當空氣般,完全沒有不要當面論人是非的自覺。
星叉起了腰。
這倆人一個仙舟将軍,一個是岩王帝君,修養都是一等一的,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倆人是有意為之。
見這倆人還有說下去的趨勢,星已經生無可戀,忍無可忍:“你們……”
景元和鐘離看将過來。
星的氣焰立即消了大半,叉着腰的手也放了下來,立即哈巴狗道:“兩位有什麼要小的幫忙的?”
就差一個尾巴搖來搖去了。
景元看了鐘離一眼。
鐘離道:“隻是想讨個智庫的權限。”
“嗐,這事兒,你不早說,想要智庫的權限……什麼?智庫?”星才反應過來,有些沒明白地抓了抓頭發,一臉不解:“要智庫的權限做什麼?”
“行走在此,想要對這個世界多一分了解。”
鐘離這理由沒毛病。
星看了一眼景元,不死心道:“仙舟的資料庫不比智庫的小。”
景元放下胳膊:“無名客聞名寰宇,踏遍宇宙,跨越星海。智庫中記載的資料自然非仙舟能及。”
“呃……”
星幹巴巴地笑了兩聲:“将軍自謙了。”她想了一會兒:“這個事情我做不了主。”
鐘離道:“還請小友多多費心了。”
星抿緊了唇,正待說些什麼,丹恒恰好從波月古海回來了。他看見了鐘離,神情一怔,但還是走了過去。
鐘離主動打了招呼:“丹恒兄。”
丹恒道:“鐘離先生。”他朝鐘離點了下頭,看向景元:“封印既成,我在仙舟上的事情就暫告一段落了。”
“你打算留在羅浮上嗎?”景元問道:“流放令已經解除,短時間内龍師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正是你重返故土的好機會。”
星不幹了,立刻宣誓主權:“丹恒可是列車的不動産。”
“哈哈哈哈哈哈。”景元忍不住笑了,為自己辯解道:“我可沒有搶走丹恒的意思。”
丹恒也道:“作為無名客,列車還在等着我。”
這是拒絕的意思了。
景元歎了口氣,遺憾道:“那還真是可惜啊。”言罷,唇角又浮起笑意:“那麼,未來的路上,丹恒就要多蒙列車團的各位照顧了。”
丹恒垂下眼簾,仿佛不擡頭就不會看見景元的神情。
星見狀,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了個事實:“是我們一直在靠他照顧啦。”
“哈哈哈。”景元看向丹恒,唇角微勾:“在這一點上,你倒是也從未變過。”頓了頓他又道:“未來在列車前行的路上,若是遇到了難處,别忘了,羅浮永遠是諸位的避風港。”
丹恒和星離開了,隻留鐘離和景元。景元唇角帶着笑,望着波月古海出神。
鐘離問道:“将軍希望丹恒留下來?”
景元笑着搖頭:“我希望與不希望都無關緊要,主要是丹恒的想法。此前我與他約定,解決建木一事,我就任由丹楓死去,從此丹楓不再,隻有丹恒。”
他閉了閉眼睛:“他擁有了全新的人生,已不再是與我相熟的故友了。持明新生,猶如重回大海的遊魚,理當自由自在,而我在岸上觀望足矣。”
“将軍的想法呢?”鐘離锲而不舍。
景元微愣。
鐘離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在自己四兩撥千斤,不想正面回答的情況下,他還有此一問,看來是故意為之。但若自己繼續避實就虛,恐怕他也不會再問了。
景元想了想,還是誠實道:“私心我是希望丹恒留下來的。有故友相伴,即使前路坎坷,疲乏至極,仍有故友相酌,傾訴心事。但如今魚龍混雜,在仙舟,他早已成了衆矢之地。況且他也無心龍尊之位,留下于他,并無益處,反倒徒惹煩惱。”
恰在此時,一尾遊魚從古海中躍出,尾鳍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出七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