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見景元裝傻,也不戳破,隻是輕輕提了一嘴,“将軍莫不是忘了《鳳求鳳》了?”
景元笑了一會兒,“管他們作甚。”
鐘離抱了下胳膊,意味深長道:“将軍現在倒是有些過分清醒了。”
“不過是強打精神罷了。”景元故意拖長了尾調,努了努嘴,言簡意赅道:“還跟嗎?”
“将軍回府休息吧,我一個人去看看情況。”
景元眯了眯眼睛:“先生緣何對無名客如此感興趣?”
“她的存在,本身便是個謎。”鐘離也不藏着掖着了,開門見山道:“或許解開她身上的謎底,能更多地了解這個世界。”
景元垂下眸子,思慮片刻後,“我還是一道随先生去吧。”
鐘離颔首。
景元吹了聲口哨,一隻埋伏在附近的機關鳥便撲扇着翅膀飛了過來。通過調取機關鳥視角的監控,他精确捕捉到了星的位置。
此時她正站在窗前,好奇地扒拉着窗戶看着屋内的場景。那裡坐着一個男人,赤裸上身,緊緻的肌膚上綁着厚厚的綁帶。胸口鼓鼓囊囊的,藍黑色的長發順着肩頭如瀑布般垂下,更加襯得男人肌膚如雪。
她的旁邊還站着一個女人,嘴裡念着什麼,似乎是在施言靈術。在她的作用下,男人本來有些狂躁的面容漸漸沉靜下來。
“看到了什麼?”
鐘離見景元站在原地半天不動彈,便輕聲問道。景元回過神來,唇角蠕動了幾下,最後還是說出了口。
“先生的小友在觊觎我的朋友。”
?
鐘離有些沒反應過來,“将軍的朋友?”
景元故作沉着地點了點頭。
鐘離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果然,她到哪裡都沾花惹草。”
景元幽幽道:“不僅如此,還腳踏萬隻船。”
鐘離搖了搖頭:“罷了,是我高估她了。将軍,我們暫且回吧。”
此時的鐘離,才覺得有些困意。不過倒是沒像景元那般打個哈欠,伸個懶腰,再靠人身上。他隻是揉了揉太陽穴,垂下眼眸,顯出幾分疲倦。
景元卻不準備放過他,勾住鐘離的肩膀,笑意盈盈:“先生,既然來都來了,不妨去抓個現行,也好握個把柄在手裡。”
鐘離有些啞然,他直勾勾地看着景元,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将軍竟有此等癖好?”
景元作痛心疾首狀:“先生竟如此誤解于我,我此番說辭皆是為先生着想。先生不諒解便罷了,怎可如此……”
鐘離輕飄飄地截住了景元的話:“将軍省省心吧。”
景元被打斷卻不氣惱,依舊勾着唇,語氣卻有些委屈:“既如此,我們便回吧。出來一趟,卻什麼都沒收獲,有些可惜啊。”
這下鐘離有些不情願了。他仔細琢磨着景元口中的朋友,除卻丹恒,應該是那個叫刃的男人無疑。
分明是将軍自己不想過去,畢竟刃現在是仙舟的通緝犯。結果倒是欲縱故擒,變成他不過去了。
鐘離雙手環胸,指尖輕點胳膊:“将軍如此輕易便放棄了嗎?”
景元邁出去的腳步收回來,“先生還是想去看看,棒打鴛鴦?”
“非也。”鐘離唇角噙着笑,“若是小友把将軍的朋友輕薄完了,事後不負責任,将軍之友豈不虧哉?”
景元凝滞了一下,神色不複先前的調笑,而是變得有些凝重:“先生此言有理。”
鐘離更進一步:“不若我二人做個見證,成就一段好姻緣。”
見鐘離越說越顯得那麼煞有其事,景元不由得苦笑兩聲:“先生……”
鐘離這下可算心滿意足了,“将軍,我們回吧。”
鐘離回身,揚起的一縷發尾從景元的手邊擦過。景元想起自己的發絲此時還披散着,便将發帶從指尖上取下,将銀發束了起來。
景元三步并作兩步跟上去,鐘離刻意放慢了步子,等到景元跟上來才随着他的節奏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