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
?
雲璃稍稍一愣,随即怒火中燒:“你搶了我的瓊實鳥串還不算,還騎我的臉,現在還敢對我兇……”
“雲璃小姐手下留情。”
就當雲璃要往這小谛聽的臉上來上一拳的時候,一道有些輕挑酥麻的聲音插了進來,“這隻谛聽是我從景元将軍那裡借來的,出了事,我不好向将軍交代。”
雲璃扭頭看去,竟是一隻粉紅色的狐狸。手裡還拿着一把紅色的雨扇,白色點綴兩邊,青綠色的扇柄,脈絡從中間延伸出去,一直到扇面。
這家夥笑眯眯的,眼睛像是睜不開似的,感覺有一肚子壞水要倒出來。說話時兩隻粉紅色的耳朵輕輕顫着,仿佛随時随地都要給你下藥一般。
“你是工造司的?”雲璃問道。她見過工造司的公輸師傅,穿的衣服跟這隻粉毛狐狸差不多款式。
“我名椒丘,是曜青仙舟飛霄将軍的随行醫士。”
“醫士?”雲璃疑道:“一個醫士,借谛聽做什麼?難不成你的藥材丢了,要谛聽循着味道來找?”
“确是有一味藥材遺失了。”椒丘笑眯眯地将雲璃方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所以才借了這谛聽來,循着氣味找一下。”
他都這麼說了,雲璃也隻能将谛聽還給他。椒丘接了過來,然後稍稍舉高了些。
雲璃有些疑惑,看了半晌明白了。這是要舉到耳朵邊上,聽這小家夥說話呢。要說這狐人的耳朵長在頭頂上,附耳過來的時候可真有些麻煩。不但得低頭,還得将耳朵豎起來。
雲璃抱了抱胳膊,看着那小谛聽扒着椒丘的耳朵尖,一陣耳語。
“你聽得懂這小谛聽說話?”
“略懂而已。”
椒丘将谛聽放了下來,小家夥一沾着地,沖雲璃汪汪汪叫了幾聲。然後,不等雲璃生氣,立馬跑得沒影兒了。
雲璃也沒心思和這小東西計較了,問道:“它方才說什麼了?”
“它說方才有個狐人搶了你的手機,你将人家暴打了一頓,最後還将人放跑了。”
雲璃以為同為狐人,椒丘要為自己的同胞讨回公道,不由得撇了撇嘴:“那家夥偷了我的手機,我沒把他大卸八塊就不錯了。怎麼着,你還想替你那丢人現眼的同胞讨個說法啊。”
她直接将老鐵狠狠插在地上,氣勢驚人:“你試試!”
“不不不,雲璃小姐誤會了。”椒丘搖着雨扇,笑意盈盈道:“那個狐人偷了我的藥材,我也正找他呢。要是雲璃小姐有什麼線索,可否告知一二?”
“線索?”雲璃不疑有他,将老鐵收了起來,哼道:“能有什麼線索?那家夥骨瘦如柴,跟好幾天沒吃飯似的。我看着挺可憐的,就将人放了。”頓了頓,她反過來勸椒丘:“那家夥都這麼可憐了,偷你藥材可能也是餓狠了,你就别太計較了吧。”
椒丘粲然一笑:“雲璃小姐有所不知,那藥材淬了毒,乃是我最新研制的一味毒藥。若是誤食了而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的話,不出一日,便會渾身乏力,胸悶氣短。不出兩日,便會咳嗽不止,痰中帶血。不出三日,便會毒發身亡,回天乏術。”
“毒性這麼強烈?”雲璃驚道:“你不是醫士嗎,研究這等巨毒的東西做什麼?”
“古語有言,是藥三分毒。在我看來,醫毒同源。一件東西是藥還是毒,不僅僅是看它什麼藥性,更是要看使用它的人要拿去做什麼。無病之人硬是要吃藥,餘毒積累在體内,日久天長也會喪命。這豈不是成了毒藥?醫學上有種療法,以毒攻毒。若是能救人性命,毒藥也就成了良藥。”
雲璃搖頭:“聽不懂,反正就是那個狐人要死了是吧。”
“隻需三日。三日之内尋不到,就會七竅流血,往生極樂,壽瘟禍祖來了也難救。”
“行吧,下次我再見到的時候告訴你一聲就是了。”
“謝過雲璃小姐。”
送走雲璃後,椒丘蓦然睜開了眼睛。淺淺的一層金黃色,淡到幾乎沒有。細長的瞳仁倒豎,不笑時異常嚴肅,神色淡定得有些過分。但卻并無威嚴之勢,反倒添加了幾分病弱之感。
再看鐘離這邊,他帶着白露回到龍尊洞天時,已經是亥時。一名女性持明正在踱步,看樣子已經等候許久。
見到白露歸來,她停下腳步,看了眼手機,刻意忽視了旁邊的鐘離,隻對白露說道:“二更天了,龍尊才回來。怎地,有個新的導師,就忘記之前的規矩了嗎?”
“雪浦長老……我……”白露支支吾吾着說不出話來。
雪浦見狀,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什麼你,說話吞吞吐吐的,哪裡有半分龍尊的樣子?氣勢不足,如何服衆?不能服衆,如何治理持明族?不能治理持明族,如何能挽回我族日漸頹廢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