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砂小姐果然冰雪聰明。”
龍師韶英叼着煙鬥出現在靈砂和丹恒的面前,打破了現場的僵局。他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把玩着煙鬥,左側腰身還懸了一個煙袋。
靈砂輕輕蹙眉,下意識将暈倒在地的白露護在身後。韶英注意到了靈砂的小動作,徐徐吐出一口煙,“司鼎大人不必過于緊張,龍女畢竟是我持明族的龍尊,老夫自是不會傷害于她。”
靈砂哂然一笑,“妾身來羅浮之前,也曾與昔日的親朋好友有過書信往來,對于龍師長老的言行也有一定的了解。倘若說長老們并無半分私心,恐連羅浮上的三歲孩童也不能取信。”
韶英低頭侍弄着煙鬥:“靈砂小姐果真伶牙俐齒,隻可惜前任司鼎并無爾之口才,在六禦會審之時無力為自己辯駁,白白受了冤屈,竟連累得靈砂小姐也不得不出走羅浮,漂泊異鄉。需要老夫提醒靈砂小姐一句嗎,當時的主審正是如今的羅浮将軍——景元。”
“長老此話何意?”靈砂道:“長老如此挑撥妾身與将軍的關系,難不成要做這得利的漁人?”
“漁人?”韶英為自己的煙嗆到了,他笑咳幾聲:“丹鼎司與持明族息息相關,更何況靈砂小姐也是我持明族的一分子。老夫不解,司鼎大人緣何将自己與持明族剝離幹淨?”
“長老此言差矣。妾身并非與持明族切割,而隻是不願與你們這些自诩德高望重之輩蛇鼠一窩。”
“靈砂小姐話已說得十分明白,老夫也聽在耳中了。隻是老夫有一事不明,難道靈砂小姐當真對景元無半分怨氣嗎?”韶英仍是沒有放棄:“若是靈砂小姐當真不願與我等龍師為伍,前幾日緣何送老身一袋煙草?”
靈砂輕聲發笑:“若是韶英長老喜歡,妾身還有許多。但與煙草無關的事情,長老還是免開尊口吧。”
韶英氣極反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好好好,靈砂小姐如此行事,令我等龍師汗顔。隻是不知,靈砂小姐當真知曉令師當年的所作所為嗎?”
說到最後,他竟看了旁邊正光明正大專心緻志用手機錄視頻的丹恒一眼,“閣下一直不說話,是打算在這裡站到天荒地老嗎?”
丹恒握緊了手機,淡淡道:“對于長老方才的言行,我無話可說。如今還肯站在這裡聽你廢話,已經是很給長老面子了。若非如此,擊雲早已出槍。”
韶英哼笑一聲:“老夫能如此堂而皇之地當着你的面招攬現任司鼎,自是有十足的把握令二位對今日所發生的一切三緘其口。”
他又看向靈砂:“當年丹楓被強制褪鱗,輪回轉世。持明族上下群龍無首,人心惶惶。前任司鼎雲華,也就是令師,為穩定局面,去往幽囚獄為彼時剛剛轉世成功的丹恒實施了喚醒前世記憶的醫術。好巧不巧,這一幕剛好被來探視丹恒的景元撞見。”
丹恒的手機掉落在地:“你說什麼?”
相較于丹恒的失态,靈砂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韶英見狀,嗤笑一聲:“司鼎大人對此事毫不意外,難不成令師已經向爾坦言當年的所作所為?”
靈砂面無表情。
韶英輕笑一聲:“看來是了,否則司鼎大人不會認定鐘離乃丹恒所制的分身。”
靈砂冷冷地笑了一聲:“長老此言,是準備與妾身魚死網破嗎?”
“非也,隻是不想今日的談話被洩露出去而已。”韶英胸有成竹:“若是被旁人知曉令師的所作所為,恐怕靈砂小姐這個司鼎的位子也坐不穩當吧。”他又看向丹恒:“閣下一直将自己與丹楓切割,若是被旁人知曉你已恢複記憶卻依舊裝傻充愣,恐怕閣下的言行也難免為人所诟病。”
靈砂嘲弄地笑道:“長老緣何會認定妾身不會将今日之事捅出去?依長老方才所言,當年是景元将軍一力壓下此事,以一紙流放令保護了先師和妾身。作為回報,妾身自當為将軍殚精竭慮,除去爾等心腹大患。”
韶英吧嗒吧嗒地抽着煙,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若是司鼎大人能為将軍所用,那便也不辜負老夫将令師的所作所為告知靈砂小姐,化解司鼎與将軍之間的私人恩怨的苦心了。”
靈砂險些被惡心到:“長老一顆黑心作兩手準備,妾身受教了。”
“其中利害老夫已向司鼎大人說清,就看靈砂小姐如何決定了。”韶英左手背在身後,正要轉身離去,卻見丹恒仍站在原地,神情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