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處長樂天的鐘離與星期日正走回到西衍先生處,待二人坐下,景元登時松了口氣,開了個玩笑道:“鐘離,你可是讓天風君等得花兒都謝了。”
天風君立即道:“欸,将軍,我可不背這口禍。”他看向鐘離,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我雖等得有些心焦,可有些人卻是等得火急火燎。你說是與不是,景元将軍——”
景元清了清嗓子,對鐘離道:“他這人慣是會開玩笑,說話不着調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鑽。最會看碟下菜,喜歡插诨打科。”
鐘離笑了兩聲:“看來景元你對天風君的評價不是很高。”
天風君道:“明顯是将軍對我心存偏見。”說完,他将視線放在了旁邊的星期日身上,“不知這位如何稱呼?”
星期日看了鐘離一眼,平和道:“我是星期日,籍籍無名的一階搭車客,也是鐘離先生的朋友。”
天風君有些豔羨道:“不知我可否有機會成為鐘離先生的朋友?”卻不問鐘離,而是繼續盯着星期日:“你看我如何?”
“這……”星期日優雅地笑了一下,将問題抛了回去:“天風君這話問得倒是有些奇怪。在我看來,天風君幽默風趣,潇灑不羁,是成為朋友的不二人選。隻是我人微言輕,說話作不得數的。”
“閣下太過謙虛了。想來不過與鐘離先生認識幾日,便能與先生以朋友相稱。我隻是想向閣下讨教一番,如何才能博得先生的歡心。”
景元忍不住笑出聲來:“天風君你這話說得也忒肉麻了些。不曉得的,還以為你對鐘離别有所圖。”
“不敢不敢。”天風君道:“我若是對鐘離先生别有所圖,不消說旁人,就單說神策将軍你,不讓我脫層皮是斷然不會讓我離開羅浮的。”
景元繼續笑:“你這人說話就是誇張了些。你倒是詳細說一說,我如何脫你層皮。”
天風君面上浮現一抹惡劣的笑:“将軍果真讓我展開詳細說上一說嗎?”
“……”
景元連連道:“罷了罷了,說出來污人耳目。莫要往我身上潑些髒水。”
天風君終于将視線放在了鐘離身上,饒有趣味道:“鐘離先生想聽一聽有關将軍的一些不為人所知的秘辛嗎?若是先生感興趣,我們可以悄悄……”
鐘離不發一言,依舊不動聲色地喝茶。景元見鐘離面色不佳,便将話頭截了過來:“欸打住打住。”他故作氣惱道:“天風君你要與鐘離結交,也不該拿我的事情來說道。”
天風君明白了景元的意思,就勢笑了兩聲道:“哈哈哈也是,将軍是鐘離先生最為信賴的朋友。将軍的秘辛,怕不是鐘離先生早就知曉了,或許還知道得比我還甚為詳細。”
鐘離依舊不說話。
星期日自來讨厭輕佻之人,面上雖始終挂着微笑,但也僅是喝茶,并未出聲再說幾句。若非天風君或是景元将話頭指向他,他是斷然不會再開口的。
隻有景元與天風君你來我往交談幾句,場面一度有些尴尬。直到鐘離感受到身上手機的震動時,才不動聲色地拿出來看了一眼。待看到白露發來的消息時,鐘離如看到救命稻草般眼睛出現了小星星。
“抱歉,我有事要與星期日離開,望見諒。”
星期日聞言起身,與鐘離一道離開了。待二人走後,景元收斂了面上的笑意,有些疲憊地輕輕歎息了一聲。見天風君站起身來,景元朝他搖了搖頭:“你莫要再跟去了。”
天風君有些不甘心地坐下了,埋怨道:“景元,你不是與鐘離是朋友嗎?”
“我們之間的确有許多相似之處。也正因如此,我才理解他如今的舉動。同樣的道理,他也理解我的意圖,才勉為其難地坐在這裡聽我們東拉西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