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枝在神策府歇息半日,左想右想還是覺得那位金發的天外行商有些怪異之處。雖然那位行商承認純美星神伊德莉拉美貌蓋世無雙,但自己也不應因此而蒙蔽雙眼。思及此處,他便出了神策府。
才剛出門,便見一個小丸子頭在牆頭左顧右盼。銀枝料想是雲璃那個小姑娘,唯恐她功夫不到家,爬牆頭爬到最後不小心摔了跟頭,便驅策一陣玫瑰花瓣裹着那小姑娘從半空中緩緩落下。
沁人心脾的玫瑰花香充盈着雲璃的鼻孔,惹得她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雲璃揉着鼻子,“喂銀枝,你一個大男人整天搞這些花做什麼,嗆死我了。”
銀枝未來得及解釋,旁邊一道嚴肅的少年音傳來:“雲璃,你鬼鬼祟祟地在這裡作甚?”
原來是彥卿。
雲璃本來還有些心虛的,在看清來人的面容後底氣頓時上來了:“我道是誰,原來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彥卿小弟。”
彥卿早就對雲璃的挑釁行為免疫了,仍是就事論事,義正詞嚴道:“你若是對我心存偏見,我們出去打過便是。但此處乃是神策府,你未經通報便強行逾牆而入,敢問朱明仙舟将神策府置于何地。”
雲璃咬緊下唇,“幾日不見,彥卿小弟倒是越發厲害了。一番話下來,說得我無地自容。”
“雲璃姑娘,你是客,羅浮自然不敢有所怠慢。但客人也該遵守應有的禮節,若非如此,不知情的還以為懷炎老将軍管教不嚴。傳出去,隻會有損懷炎老将軍的名聲。雖說懷炎老将軍不至于在乎這些虛名,但我們做小輩的,豈能争着搶着給自家将軍惹麻煩。”
雲璃一口牙齒險些咬碎了:“彥卿小弟說得是,姐姐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
彥卿不為所動。
雲璃冷哼一聲:“我已經賠罪了,你還要如何?”
彥卿道:“心不誠。”
雲璃挑釁道:“那麼依彥卿小弟而言,姐姐該如何?”
彥卿道:“雲璃姑娘心中有數。”
雲璃道:“姐姐心中無數。”
“既然如此,我也隻能通報将軍,讓将軍處置了。”說完,彥卿作勢要走,卻被雲璃在身後叫住,“等等。”
“雲璃姑娘還有何事?”彥卿微微側頭。
雲璃深深吸了一口氣,抱拳,微微俯身,态度稍顯謙遜:“今日皆因我冒失之過,還望彥卿小弟高擡貴手。”
彥卿不卑不亢地受下了,問道:“雲璃姑娘今日擅闖神策府,所為何事?”他注意到了旁邊靜立的銀枝,“莫不是來尋銀枝騎士的?”
銀枝一頭霧水,右手放于胸前,一臉虔誠:“這位小兄弟誤會了。”
“非也。”雲璃沒好氣道:“我是發現了星核獵手的蹤迹,特地來向神策将軍禀報。”
“星核獵手?”彥卿微微皺眉:“他們竟還在羅浮。上次将軍心軟放過了他們,不想他們不僅不感恩戴德,還如此得寸進尺。真當羅浮是他們家的後花園不成?他們現下何處?”
“哼。”雲璃終于扳回一局,抱着胳膊,鼻孔朝天:“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
彥卿神色凝重:“如今不是你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将軍如今有要事在身,符太蔔也正在閉關之中。雲璃姑娘若是不想告知于我,就隻能看星核獵手在羅浮逍遙法外了。”
“哼,說得好聽。既然神策将軍有要事在身,符太蔔又在閉關。他們都有事情要忙,你又在做些什麼?怎麼連星核獵手的蹤迹都未曾發現,還要讓我這個客人來提點一二。”
“此事是我的疏忽,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此間事畢,我自會向将軍請罪。”
“這話還算說得中聽些,隻不過告訴了你也無用,出入幽囚獄需要将軍的手谕。有句話說得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幽囚獄?”彥卿有些被無語到:“雲璃,你莫不是在開玩笑。倘若星核獵手在附近徘徊,幽囚獄守衛森嚴,他們豈非自投羅網?再者,幽囚獄内并無星核獵手被關押,他們緣何铤而走險?”
“幽囚獄内并無星核獵手被關押。”雲璃仔細咀嚼了這句話,擡頭問道:“你如何知道?”
彥卿不想解釋:“我便是知道。你今日若是來拿我開涮的,恕不奉陪。你若是無事,不如去丹鼎司陪着飲月龍尊,也好過在此時此地無理取鬧。”
“彥卿。”
這還是第一次雲璃對彥卿直呼其名。她也不想再繞來繞去了——自己算是看出來了,彥卿這幾日長進不小,她是無論如何不會在口頭上讨得半分便宜了。便直接開門見山:“我也不瞞你了,我想把那個叫刃的星核獵手帶回朱明。”
“這是你的意思還是懷炎老将軍的意思。”
“當然是爺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