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摩洛卡的寝室就在高塔之中,僅在王座之下。
與高塔其他低調的黑青色不同,他的地盤充斥着耀眼的金黃,和他的發色一樣,燭火一點,便照耀得整個房間恍若白天。
“所以,你跟丢了。”金發教皇的嗓音響起,聽不出他的情緒。他的頭不擡,筆下未停,寫出漂亮的花體字,可是内容卻不怎麼令人愉悅,隻是一溜的駁回。
“是,是的,教皇大人。”跪着的人喉嚨滾動,冷汗從他的鬓角滑落。
“那麼,你認為她發現你了嗎?”摩洛卡拿起桌上的紙,放在眼前欣賞,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敢保證,一定沒有!論武力我肯定比不上那位大人,可是論跟蹤和藏匿的技巧,我可是無人能敵!”那人就差指着天發誓了。
“哦,是嗎。”那人分辨不出摩洛卡聲音的喜怒,隻能倉皇低頭。
“下去吧,下不為例。”
那人如蒙大赦,連忙欠身離去。
“你到底在做什麼呢,阿莫斯。”摩洛卡喃喃自語。
他的目光沉沉,看向明滅的燭火。他一直知道城中的一些事是不能讓阿莫斯知道的,因為以她的性子,一點蛛絲馬迹就一定會追查到底。他不能和阿莫斯鬧得太僵。
可是,如果你與反抗軍勾結在一起……他站起身,俯瞰蒙德城。那我們隻能是敵人。
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選擇,阿莫斯。
沒有人能會抵抗神明,除非是瘋子。摩洛卡勾起一抹猖狂的笑:那妄圖控制神明的我,大概就是瘋子中的瘋子吧。
時間回到今天下午。
“如你所願,我來了。”阿莫斯一身勁裝,帶着她剛剛到手的弓箭,全副武裝。
拉爾卡有些無奈:“不用這麼警惕我吧,阿莫斯大人,我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吟遊詩人而已。”
阿莫斯不可置否,她仍對他們不信任,并且毫不掩飾,“直入話題吧,你們的目的。”
拉爾卡的神情也嚴肅起來,他直視阿莫斯的眼睛:“我想讓你,加入我們。”
“你們?”阿莫斯嗤笑,“吟遊詩人?酒館服務員?還是……反抗軍?”說到最後,她一字一頓地吐出最後的三個字。
“真是咄咄逼人啊,阿莫斯閣下。”旁邊有人插話道。
阿莫斯向旁邊看去,是一個戴着面具的黑袍人,他抱着手臂,身體放松。
但阿莫斯卻不自覺的警覺起來,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好對付。
“你是……”阿莫斯忽然想起半月前城門的騷亂:“那個無視規定的家夥。”
她挑眉:“怎麼?這麼正大光明地出現在我的面前,是想讓我擒拿歸案嗎?”話雖如此,她卻一動不動。
“怎麼會?”面具下,阿布的嘴角勾起,“我既然站在這裡,那自然有不會被捉住的底氣。”
“狂妄至極!”阿莫斯猛地往後一跳,拉弓搭箭。迅猛的箭矢帶着淩厲的風聲向阿布飛去。
就兩人,是覺得我道德高尚不會為難你們,還是真的覺得自己可以逃脫呢?阿莫斯看着箭沖向他們,那就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阿布将拉爾卡推向一旁,拉爾卡踉跄幾步,穩住身形。溫迪猛的冒出來,在拉爾卡周圍立上青色的護盾。
阿布的餘光看拉爾卡的安全得到保障,眼中閃現興奮的光芒。隻見他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阿莫斯的身後,手中拿着一柄鐵劍,向阿莫斯揮去。
紅發少女回身,身形未穩便提起弓身格擋,被擊飛後在半空調整身形向後退去。
好快,力氣好大,阿莫斯暗自咬牙。不能讓他近身!
她再次拉弓,又有箭飛向阿布,拉爾卡連忙大喊:“小心!”
隻見一支箭變兩支,又變成三支,箭雨落下,仿佛要将他吞噬。
黑袍少年卻不動,以一種極為别扭的方式拿着劍,他暗自将力量灌入其中,僅僅往上一揮,成千上萬的箭矢便被折斷、落下。
阿莫斯有些不可思議,愣神時便錯過了最佳逃離時機。
等她反應過來,阿布的劍早已穩穩地停留在她的脖頸:“你輸了。”
“不投降嗎?”阿布歪頭。
“等等等等,我們是來尋求合作的,不是尋仇的!”拉爾卡三步并做兩步,跑過來阻止血案的發生。
“可是她想殺了我們,談判不是失敗了嗎?”阿布不懂,仍固執地不肯放下。
“不,我認可你了,談判可以繼續。”阿莫斯絲毫不懼自己的命脈被掌控,“你們已經向我展示了力量與決心,現在,說服我吧。”
見自己無法勸阿布放下劍,而阿莫斯也毫不在意,拉爾卡隻得放棄。
“好吧,如果您不在意的話。”
他正色。
“想必您也察覺到了,我是抱有目的接觸您的,但請您放心,在與您同行的這段時間,我絕對沒有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