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阿布促狹的目光,單辭的臉漲紅了。不怪阿布調侃,單辭向來調皮搗蛋,想讓他安靜地聽完一堂課,簡直比登天還難!他一上學堂就犯困,所有的聰明勁全部都用在如何和先生鬥智鬥勇上去了,作業也是回回飄紅。
學堂先生不隻一次罵他:“此子不可教也!”為此,他的村長爹頭疼得揪得胡子都掉了不知多少。
可他屢教不改,是整個村的孩子王。除了課堂作業,他可謂是樣樣精通,無論是上樹掏鳥蛋,還是下河摸魚,沒有一個是他不會的。
而他最敬佩的便是庇護他們的仙人,尤其是夜叉。孩童時期,最敬佩英雄。盡管在外面口中,夜叉永遠都伴随着腥風血雨,他們永遠帶來最恐怖的噩夢。可在單辭眼中,他們是庇護一方水土的英雄。
愛屋及烏,身為夜叉們的同事,浮錦和藥君,沉玉谷最得人心的仙人們,單辭也很敬重。
單辭捂臉:“是我爹他們啦,身為村長,他甚至在飯桌上也用那文绉绉的官話,讓我們看看還有什麼不合适的詞句。久而久之,我也就記住了。”
“你要是把你那聰明勁用到學習上,學堂先生也不會天天吹胡子瞪眼了。”阿布攤手,眼角帶笑。
一聽這個,單辭就垮下了臉:“别提了!那老頭,又給我爹告狀了!不就是上課的時候做了會兒手工嘛,我睡覺的時候也沒見他生這麼大氣。”
他揉揉屁.股,一臉郁悶:“害我得了頓竹筍炒肉……”
“噗。”阿布擺手,“行了,不是說帶我去見仙人嗎?”
“對對!走啊!”單辭眼睛一亮,扯着阿布的袖子就急吼吼地往外跑。
“唉,慢點!我袖子都快被你扯爛了!”
“哎呀,慢不了一點!”
風傳來他們的呼聲,徒留那可憐兮兮的破洞留在屋頂上無人問津。
哦,或許有的。
金鵬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墨菲利斯的宮殿。他單膝跪地,等待自己主人的懲罰。旁邊的應達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壓下心底的擔憂。
“不嘗試解釋一下嗎?說不準我心情好就免了呢。”墨菲利斯慵懶地坐在高座上,眼睛是混沌的紫色,其中的黑色漩渦讓人心驚。
旁邊的侍女跪着,将一盤紅色的果實高高地舉過頭頂。
魔神漫不經心地從盤子裡拿過一顆果實,放在嘴裡一咬。紅色的汁水迫不及待地沖出果皮,她紅舌舔過沾了汁水的紅唇,猛的一看,像是喝了鮮血。
金鵬仍低着頭,默不作聲。曾經他确實單純地以為自己的解釋會換來寬恕,可等待他的卻是更加慘烈的後果。
她仿佛格外喜歡看他們失去理智,就像是,隻要這樣她就有了同類。
“好吧。”墨菲利斯确實被貫徹沉默是金原則的金鵬弄得失去了興趣,她挑眉,“那這次,該給予你怎樣的懲罰呢?”
她思考着,這時,舉着盤子的侍女好像有些支撐不住,稍微動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卻被琢磨懲罰的墨菲利斯一把抓住。
“啊!”盤子摔在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響,紅色的果實散落一地。
侍女驚恐地求饒:“大人,大人,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吧!”
墨菲利斯笑了,她妖豔的臉在侍女看來是索命的惡鬼。
魔神靠近不斷顫抖的少女,輕柔地撫摸着她的脖頸,紅唇吐出絲絲涼氣,“你,會做夢嗎?”
“啊!!”墨菲利斯猛的掐住少女的脖子,少女發出慘叫,紫色的霧氣纏繞,很快,她便昏睡過去。
應達攥緊拳,她知道這個可憐的少女可能會陷入一輩子也無法忘記的噩夢中。但是,她看向仿佛與世隔絕的金鵬,她更擔心她最小的弟弟。
“來吧!”墨菲利斯從侍女身上剝離出來許多光點,很少很少的白色,幾乎被黑色完全遮蓋。
墨菲利斯将紫色霧氣打入侍女體内,扔下她不斷抽搐的身體,發出沉悶的“砰”的一聲,打在金鵬不斷下沉的心上。
他知道,輪到他了。
果不其然,墨菲利斯将那些黑色白色的光點遞給金鵬:“乖孩子,吃下去。”
金鵬顫抖着手接過。
好痛苦。
胃裡翻湧着,惡心感上湧,他眼前的幻夢告訴他是多麼卑劣。
苦澀。
他眼前閃過鮮血,鼻尖仿佛能聞到血的腥臭。
救救我。
已經分不清誰在求救,理智在崩潰,恍惚中,他聽見有誰在大笑。
“哈哈哈!”墨菲利斯抹去眼角笑出的淚花,“給你美夢的獎賞,再給你噩夢的懲罰。”
她轉身,踩過撒了一地的紅果。汁水迸射,仿佛真的是鮮血一般。
“好好享受吧,我的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