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啦,xi……金,”阿布咂舌,及時止住,果然即使過了這麼長時間,他還是有些别扭。“把斧頭放下吧,柴火夠了。”
自從金鵬兩次砸在阿布身上,與他和單辭去見了歸終,談了那些話,他就時不時抽空來阿布這裡了。
“我要去那裡,你去嗎?”阿布放下水桶,問隻要一沒事就待機的金鵬。
“哪兒?”金鵬眨眨眼,感受到阿布的無奈,艱難地轉動了一下熬夜熬的齒輪有些澀的腦瓜,恍然大悟,“琉璃百合嗎?”
他垂下眼,不得不說,他确實心動了。契約之神的口碑有保障,這幾天雙方已經開始互相試探。千岩團不論是作戰意識還是團隊精神,都是無可挑剔的。他們的眼中毫無畏懼感,燃起的是對必勝的信心。一個軍隊,重要的是人心與士氣,他心中很明白,若是動了真格,兩敗俱傷算是好的。更别提那些仙人和若陀龍王,還有摩拉克斯坐鎮……
“嗯哼。”阿布點頭,打斷了金鵬的胡思亂想。“歸終想再見見你。”他說。
金鵬終于忍不住了:“為什麼?”
“嗯?”阿布轉身,歪頭。他站在陰影與陽光的交界處,金鵬站在陰暗的角落,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不禁伸手。
“你早就知道對不對?”金鵬不知道自己想問他什麼,沖動下質疑就脫口而出了。他有些懊惱,卻又驚訝于此時此刻自己心底湧上來的委屈。
阿布訝然,他沒想到金鵬真的問出了口,雖然他本身并沒有遮掩的打算,但是他本以為金鵬會視而不見。
果然,現在的他,還很稚嫩啊。他的視線掃向夜叉緊緊攥住衣角的手,又慢慢移向他略顯稚嫩的臉,對上他的金眸。嚴肅,擔憂,委屈,複雜的情緒在其中顯現,任由阿布查看不躲避。
嚴肅的話,應該是對我明明是身為夢之魔神的子民卻選擇與敵人為伍吧。不過,阿布輕笑,自己可不是她的子民啊。至于委屈,阿布的表情怪異,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瞞着他?可是現在的我與他不是很熟吧?!
阿布:不懂,頭癢癢的,感覺要長腦子了。
“我覺得,”阿布斟酌着,觀察金鵬的表情,“我們應該才見面不久吧?你看,你連名字還沒告訴我呢。”
金鵬呆滞:“我,我還沒告訴你,我叫什麼嗎?”
阿布小雞啄米式點頭:“對啊,對啊!”
名字嗎,一提到名字,他就想起第一次被奴役的時候。他垂眸,遮住眼底的的血色:“金鵬。”
阿布笑了,他伸出手:“阿布,你可以叫我阿布。”
“這次,我們是朋友了吧?”
朋友。金鵬怔住,熟悉又陌生的字眼。曾經未折翼的他,也夢想踏遍黃沙海洋,廣交好友,醉卧月色之下。最殘酷的現實,最遙遠的夢想,都将被回憶肆意地篡改,直至丢棄。
現在想來,不過『美夢』一場。
與他的相遇,會是轉機嗎?
可能吧。
“嗯。”他低頭,珍重地握住了阿布伸出的手,“是朋友。”
他們在傍晚的餘晖下漫步。
阿布雙手墊着腦袋,背着身走。
“對了,你那天最後和歸終她說了些什麼啊?”阿布笑嘻嘻,有些好奇地湊近金鵬的臉。
“沒什麼。”金鵬抽抽嘴角,想起那句簡單粗暴,直入主題的“跳槽”發言。
“真的?”阿布表示不信。
“肯定問你要不要和他們幹吧!”
阿布哼了一聲,“一想就知道。所以,你的答案呢?”
金鵬歎息:“我拒絕了。”
阿布:“為了你的同族?”
金鵬:“不僅如此,也是為了沉玉谷的百姓。”
“若我自己走了,我的同族必将被遷怒,我也不可能丢下他們。再者,若我與族人一同投入他人麾下,那位的怒火得不到宣洩,沉玉谷的人民就遭殃了。”
“唉,等見到摩拉克斯再說吧。”阿布歎息,表示并不想動腦子。
阿布:有外挂不用,是傻子!
他們再次來到熟悉的地方,琉璃百合的不舍地拉着他們的衣角,清香沾染衣袖,久久不散。
“對了!”阿布忽然想到了什麼。
金鵬盯着前方,已經可以模模糊糊可以看到兩道人影了。
等會?兩道?!
與此同時,阿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明明如此輕快,卻又一種欠扁的感覺,“忘了告訴你了,歸終說摩拉克斯也想來呢!”
金鵬,金鵬感覺眼前一黑。
“啊,雖然我沒有刻意遮掩啦,畢竟你一到這裡就會知道嘛。”
阿布:嘻嘻。
金鵬:不嘻嘻。
“你哪裡沒有刻意掩蓋了?!”饒是面對屍山血海,千鈞一發之際也淡定冷靜的金鵬在此時此刻,也不得不佩服阿布那種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松弛感了。
不過,他的松弛感,最終遭殃的是别人啊!
金鵬:不氣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