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濤濤,雪白的浪花躍上岩壁,又翻湧着倒頭落下。一隻玄色手臂接住來不及跌落的水滴,白袍神明長身玉立,金眸璀璨如流火,凝視着這一方水域。
前不久,這裡還是戰船殘骸堆疊露出了水面,猩紅的血彌漫在深藍的海水中,好似那傍晚的殘陽照耀的水面,卻遠不及夕陽溫暖。
“帝君,最後一批奧賽爾的餘孽已盡數鏟除,不過……”魈突然出現在摩拉克斯身後,他垂首報告,說到最後忽然有些遲疑。
“您真當要放過跋掣嗎?”他問,他不明白為何不徹底解決隐患。
“她被重傷,已潛伏至深海,奧賽爾被封印,他們的孩子又盡數死亡。”摩拉克斯背過手,“她很聰明,所以她不會白白浪費自己的命。”
“璃月這邊沒幾個水性較好的,在深海作戰我們并不占優勢。”摩拉克斯搖搖頭,“她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是。”魈應聲,卻并沒有着急走。
他在猶豫,“帝君,關于布吉拉他……”沒人清楚腦子裡突然多出的記憶,就像沒人清楚一夜之間消失的業障一樣。
就像玩了個遊戲,之前存的檔和正在進行的故事交錯了。技術人員緊趕慢趕将其恢複,早上頂着黑眼圈睜眼一看,發現玩家笑嘻嘻地表示已經強行将兩條線合并在了一起,現在的故事線,一部分是存檔的,一部分是現在的。
技術人員表示兩眼一黑,看不到未來。
“這是好事,不是嗎?”摩拉克斯低笑道,“他幹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啊,就是掃尾工作太過簡陋。”不然,世界樹怎麼會不情不願地将修改之後的記憶歸還後,卻沒有删除舊世界線的記憶呢。
“那他現在在哪?”魈明白了,無論是業障的消失還是突然出現的記憶,都與阿布有關。
摩拉克斯搖頭,單邊的石珀耳墜輕輕搖擺,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終有一天會再見的。”他想起那日來找自己的意氣風發的少年。
“我保證,那個未來不會很壞。”銀發的神明即使訂下虛無缥缈的契約也毫不畏懼,“這就能獲得一個強力盟友,賺了!”
摩拉克斯輕笑。
“未來再見!”記憶中的少年眉眼彎彎。
“那麼,未來再見。”
蒙德經曆了神明換代,又經曆了政權更疊,百廢待興。
“溫迪!”拉爾卡頂着兩個黑眼圈,咬牙切齒地從酒窖裡揪出滿身酒氣的少年。
溫迪有些心虛地将酒瓶往身後藏了藏,對怒發沖冠的拉爾卡打着哈哈:“你怎麼來了啊,拉爾卡……”
拉爾卡從未覺得自己的臉有這麼欠揍過,“我還想問你呢,艾麗莎和柏德溫都在忙着重建蒙德城而夜以繼日地工作,就連我這個吟遊詩人——”他指了指自己碩大的黑眼圈,宛如另一個世界的一個國家的國寶,“都被拽去處理雜七雜八的工作!”
“昨天你幹啥去了?!一整天都見不到你人影!”拉爾卡要崩潰了,處理貪污腐敗的貴族,解決城中居民的事物,将那些吃白飯的拉下來……一件一件的事,簡直讓這隻向往藍天的小鳥猝死。
而當忙碌了整天的拉爾卡半夜回家,他竟發現自己的小夥伴沒在家,震驚!
他在腦子裡腦補了幾十種可能的事:難道教皇有後手?還是這次改造的地形太難,他還沒來得及回來?還是他被其他魔神擄走了?……
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但他沒有聲張,隻是将剛回家的柏德溫call來一起找。
結果呢?
拉爾卡的眼睛冒火。
這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在酒窖裡偷喝酒!
拉爾卡沉着臉舉起手,溫迪閉上了眼,以為自己逃不過一頓批,卻不想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