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好保守。”
熒無語:“莫名其妙,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莫明其妙闖進來,說着莫名奇妙的話。
阿布輕笑:“确實是莫名其妙。”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見她,或許是期待,又或許是焦慮。
他看着這位熟悉又陌生的金發少女,像以前交朋友那樣做自我介紹——嘴角扯出熟悉的弧度,耳邊傳來自己活力滿滿的聲音:“你好,我是阿布,交個朋友?”
熒的眉頭卻皺得越來越緊,她雙手環胸,不贊同的語氣背後是擔憂:“不想笑的話,就不要笑了。”
聽聞,阿布一愣,嘴角的弧度慢慢下降,最後拉平,成了一條直線。
“不要再吸收深淵力量了,熒。”阿布褪掉那層不着調的外殼,就隻剩下沉寂,沉靜下掩藏的是焦慮,仿佛一座活火山,随時有爆發的可能性。
熒:“好歹給我個理由。”
“抱歉……”阿布垂下頭,“因為理由聽着像是挑撥離間,所以我還是不說了。”
熒:“你還沒說呢,怎麼就是挑撥離間了?說說看,萬一我真的信了呢!”
阿布還真的認真地思考了一會,他點頭說道:“「預言家」的預言是正确的,深淵将會導緻坎瑞亞滅亡。”
“預言……”熒喃喃道,“我可不信什麼預言。”最後她撇嘴,搖搖頭。
阿布聳肩:“我也不想相信,可你要知道,所有的預言,都必須成為現實。不管是真的發生的,還是表演出來的。”
“它會推動一切踏上應有的軌迹,什麼都改變不了。”阿布說得有點喪,這讓手腕上的蘿蔔纏得更緊了,阿布安撫地拍了拍他。
熒上下打量阿布:“你看起來不像會說這麼喪氣的話的人。”
阿布聳聳肩:“隻是提醒你一句,在一切尚未塵埃落定之前,努力讓結局變得更好吧。”
他擡頭,問金發的少女:“若是你已經知曉此後是一片荊棘,你仍會義無反顧地向前嗎?”
“旅途尚未結束,我還要與我的血親繼續這段旅程。是的,我會前行,斬斷荊棘。”
“即使你踏上與你的血親截然相反的道路?”
“我相信我們終将重逢,即便背道而馳。”
“就算未來早已注定?”
“就算未來早已注定,”金發少女上前一步,露出意氣風發的笑容:“我也會到達我想要的未來。”
“好嘛,”阿布輕笑,“我知道了。”
“殿下,您在裡面嗎?”侍女敲門問道。
熒看向阿布,阿布努努嘴卻示意她回答。
“我在!”熒直直盯着阿布,嘴上高喊。
“王上和海洛塔帝大人請您過去。”
“我知道了,這就去。”
侍女走開了,又是一片寂靜。
他們忽然笑了。
熒伸出手:“你好,初次見面,阿布,我是熒。”
“阿布。”阿布握上手。
“看起來你有點忙。”阿布笑嘻嘻道。
“不是看起來,我每天都忙得像個陀螺。”熒無奈糾正。
阿布向她擺手:“那我不打擾你了,再會。”
“等等!”熒叫住了他。
阿布發出疑惑的聲音:“嗯?”
她問:“我該怎麼再和你見面?”
“不必擔心,孩子們會告訴你我的位置。”阿布說着,便趁她不注意溜了。
“還真是……”熒搖搖頭,開始期待下次的見面,“孩子們會告訴我?”
“當當——閃亮登場!”阿布完美地落在了呃……戴因家的桌子上。
“阿布!”戴因頭頂冒出個十字。
“啊,大家都在啊。”突然出現的銀發少年慢吞吞地起身,跳下桌子,一屁股坐在了唯一的空位。
“你遲到了。”戴因不滿地擦着圓桌。
阿布吃驚:“怎麼會,我可是很準時的!你是不是落下兩個字——‘差、點’!”
戴因頭疼,擺擺手不再看這個活寶:“那麼,正式開始吧。”
“拯救「預言家」維瑟弗尼爾的計劃。”
黑發的魔女說:“讓那家夥吃吃苦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是可惜了他的那雙眼睛。劫獄的話,我可以将我的最新的試驗品借給你們。”
藍發的賢者不在,他的學生代為參加,褐發的學者推了推眼鏡道:“「預言家」隻是做出了正确的判斷,可惜沉溺于力量的王被蒙蔽了雙眼。當然,老師的意思是耐心等待,再給予緻命一擊。”
向往星海的騎士*隻有一句話:“我不會任由朋友于危難而不顧。”
素來沉默的騎士不再緘口不言:“已然失能之王……我會幫忙,作為朋友……”
銀發的少年眉眼彎彎:“那我就負責帶着維瑟弗尼爾從監獄脫身好了。”
這場計劃的發起者,被劫獄者的弟弟說:“我會與阿布一起,帶走維瑟弗尼爾,到時候就麻煩各位攔住湧來的騎士了。”
會議就這樣結束了,奇怪的是沒有指定具體的計劃。
阿布在所有人走光後,充分表達了自己的疑問:“為什麼沒有制定具體的計劃?”
“你覺得他們是會聽我指揮的性子嗎?”戴因反問道。
“況且,他們也不需要這些束手束腳的計劃。”
阿布若有所思地點頭。
“對了,明天要和我去見個朋友嗎?”
“朋友?誰?我認識?”
“你肯定認識。如果得到她的幫助,那我們的劫獄準備工作會輕松很多。”
熒走出了王宮。
沒人跟在她身後,這讓她感覺還不錯。
就在不久前,她讓跟在後邊的騎士離開,之後又揪出幾個藏在暗處的人。
然後她對伊爾明說:“不要讓人跟着我。”
伊爾明:“我隻是想要保護你。”
她不滿:“你是不相信我的實力,還是不相信你國家的安全性?”
伊爾明:“我隻是怕意外的發生。”
她毫不猶豫:“沒有什麼意外,我不喜歡。我隻是想自己、一個人、随便、逛逛。還是說我就連這點自由都支配不了?”
伊爾明沉默,他的手指敲擊着桌面。
良久,他才妥協道:“好吧,我保證,他們不會跟着你了。”
一個國家之主的承諾還是挺有分量的,即使他在漸漸失去明智的決策力,可你依舊可以相信一位王者的承諾。
從那以後,沒有人會在熒出去時跟着她了。
孩子……
小孩子……
熒走在集市上,眼神掃視着四周。即使心中裝着事,她仍能溫和且認真地對待對她打招呼的人。
“熒姐姐!”有誰拉住了她的裙擺。
“哎呀,我媽媽說要叫殿下的!”
是一群小孩子,他們充滿稚氣與天真的笑臉也讓熒毫不吝啬地給予了笑容。
她蹲下,溫柔地問:“你們好,有什麼事嗎?”
隻見領頭的男孩神秘兮兮地拉着她說道:“跟我來!”
她被一群活潑的孩童包圍着,走向命運的岔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