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好奇什麼？

奧奇坎毫無情緒漫無目的地想着，是有關這副面具的還是這流淌着肮髒血液的人龍混血的故事？亦或是，想要打探情報？哼，誤闖此地的外來旅者，他才不會相信。奧奇坎咬緊牙關，腮幫子緊繃得有些脹痛。可是，希巴拉克大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奧奇坎說服了自己。

阿布饒有興緻地看着面前的面具人裸露的雙眼中種種情緒的變化，從冷漠到抗拒再到憤怒最後到堅定。

他想到了什麼？阿布很好奇，他也這樣問了：“你在想什麼，奧奇坎？”

阿布聽到奧奇坎的回答：“我隻是在思考。”

整體都是灰藍色調的青年慢吞吞的回答：“思考，你的目的。”

啧，奧奇坎在心裡懊惱地皺眉，這句話好想挑釁，不管了，反正也是他心中所想。奧奇坎心安理得地等待阿布的回複。

阿布輕笑：“我？我能有什麼目的？你們不早就問清楚了嗎，我隻是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旅者啊！”

“不過嘛……”阿布摸摸下巴，笑眯眯地湊近有些不近人情的混血，“你要是回答我幾個問題，我說不定會告訴你我以後的目的哦！”

“什麼？”奧奇坎問，他對與自己和希巴拉克無關的事情一向漠不關心，就算是問他自己的事，他也并不覺得有什麼好說的，畢竟他的身份不算什麼秘密。

“你沒有翅膀嗎？”阿布湊近那雙灰蒙蒙的藍紫色眼睛，他用胳膊在身後比劃着，顯得滑稽又好笑，可神态卻是認真的。

于是奧奇坎也認真地回答了：“收起來了。”

阿布問：“為什麼？”

他在真心誠意地疑惑。

奧奇坎突然很想笑，“當然是因為那雙畸形的、醜陋的翅膀會吓到其他人啊。”當然，還會招緻不必要的麻煩。嘴碎的議論無可厚非，可每天如此亦讓他感到疲憊。

按理說此刻阿布應該見好就收，可他偏不，他能感受到奧奇坎此刻并未生氣，而他的目的是找到奧奇坎的底線。

阿布試探性地再次探出一小步：“可希巴拉克一定不會覺得吓人吧？”

奧奇坎緩和了神色，他喃喃道：“當然，當然，希巴拉克他可是太陽一般溫柔仁慈的強者啊，就是他将我拉入白日，接受太陽的照耀與庇護。他拯救了我，我将永遠追随他的步伐！”

“這樣嗎？”阿布點頭，然後接着問道：“所以希巴拉克到底要做什麼？屠龍嗎？”

“那隻是偉大征途中的第一步罷了！”奧奇坎握拳，“人的命運将掌握在人手中，不必屈從于夜，不必屈從于火，這便是希巴拉克大人所行之路！”

奧奇坎仿佛将情緒壓抑在心中太久了，竟然将阿布當成了樹洞，百分之九十九都在稱贊希巴拉克。值得慶幸的是，他的警惕心還在，嘴巴嚴實的很，除了用華麗浮誇的字句稱頌希巴拉克之外，阿布沒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奧奇坎還在喋喋不休，阿布權當新聽了一部由狂熱粉絲主筆的希巴拉克英雄故事。

“所以說啊，奧奇坎其實很喜歡納塔嘛。”在奧奇坎終于停下的間隙，阿布趁機說道。

不止将希巴拉克的事情記得很清楚，身邊人的事也記得很清楚嘛。會記得鄰居家的孩子總是迷路，記得部落最東頭的脾氣倔強的老者夜盲，記得賣水果的婆婆會偷偷抹去零頭。

“奧奇坎也是個溫柔的人啊！”阿布笑着說出了會讓不少人驚悚的話。

“不……”奧奇坎皺眉，其實隻是因為與希巴拉克大人有關罷了，可他沒說出口，他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對啊，對啊！”一隻手掌拍到奧奇坎的肩膀上，希巴拉克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他比着大拇指，肯定道：“阿布說得沒錯，奧奇坎就是很溫柔啊！大家都在互相接納嘛！”

“希巴拉克大人！”奧奇坎此刻無比慶幸自己戴着面具，沒讓自己冷漠寡言的人設崩掉。他手足無措地愣在原地，然後堅定地點頭：“我會繼續努力的！”

跟着希巴拉克一起來的花羽會的莉安歌用胳膊怼怼一旁沉默的尤潘基，促狹道：“我總算知道為什麼希巴拉克為什麼和這位外來者相處得這麼好了。”

“因為腦回路是一個吧！”流泉之衆的烏努庫點評道。

“他們兩個的相性真的超——好。”回聲之子的伊葵笑嘻嘻地對身邊的哥哥說。

“是啊。”來自沃陸之邦的阿霍布，也就是伊葵的哥哥，贊同地點頭。

“要是沒事的話快出去，病人們都不敢進來了！”馬古漢忍無可忍，頭上蹦出許多十字架。

結果嘛……當然是大家都被可怕的醫生丢出來了啊。

至此，阿布與最初的火神和英雄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或許，并不是初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