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沉默了很久。
她繼續解釋道,“而且,我給你打的這通電話,也沒有什麼别的用意。”
她知道仲司茗的話肯定是不中聽的,還提到了她的名字,結合來看,多半是在說些嘲諷的話。
不過反正自己聽不懂,裝不知道不就行了?
“桑蕪……”仲司硯蓦然開口,“你真的沒找到嗎?”
顧左右而言其他,桑蕪有些沒耐心,“嗯。”
她又胡亂翻了翻,才發現項目書的大标題不小心被折了起來,所以自己才沒找到!
那她剛剛在說什麼?
蒼天!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臉頰溫度就快要超過手機的溫度了。
慌亂之下,她隻道,“我……我好像找到了,我馬上給你送過去吧?你……那個,你把地址發給我?”
口齒不清。
對面的人忍俊不禁,笑着,“好,你叫今天那個小張送你。”
“好的好的。”她極其想延時此刻的羞恥,忙說,“那我挂了,拜拜!”
“桑蕪,”對面的人突然叫得很正經。
“在這裡,你永遠不會受委屈,哪怕是言語上的,哪怕你聽不懂。”
“仲司茗的事兒,我一定會讓她給你一個交代。”
她不記得兩人的電話是怎麼挂斷的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坐上小張車的時候,他們都還在通話。
而她還沉浸在他說的那些話的餘威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她目光愣怔地望着窗外,原本平香山與金海遙遙相望的景色如今已再難入眼。
緊緊捏着手裡的文件。
找文件是真,護着她也是真吧。
仲家雖然是靠實業發家的,後續卻也投資創辦了不少企業,從一開始的電力、運輸,後來的科技、新能源,可以說是賺錢的項目都囊括其中,而那種後續力不足的,也會轉型改組,這也是為什麼仲家會幾代長青。
來到集團總部,桑蕪可以說是一路暢通無阻就來到了六十二層。
瑞海高樓大廈衆多,光是集團這一棟就有四五百米,與平香山的海報不分伯仲,而話事人基本就集中在六十二層,因為正好與仲家老宅遙遙相對。
桑蕪見到仲司硯時,有些局促,将文件完整轉交後其實就想離開的。
但聽見對方說,“我很快就忙完。”
言下之意是要自己等等呗。
說這話時,仲司硯連眼都不曾擡。
她想了想,回去的确也不是什麼很好的選擇,便點了點頭,意識他看不到,才應着聲“好”。
仲司硯的辦公室不小,總體格局分為辦公區和休閑區兩個部分,她坐在休閑區的沙發上。
她看着認真工作的人,的确和平時還有些不一樣,眼神專注,給人一種雷利風行的感覺,哪會下一秒就鬧别扭。
應該是被他影響了,她拿起手機研究了好幾個首飾圖樣,想着怎麼将他們與漆藝相結合。
其間,看了曼婷發來的修改好的關于新興民族小玩物的合同,處理了吳筱念提議的店鋪上新款的圖樣。
外面光線越來越暗時,她不知不覺就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有人說,動物在沉睡時最脆弱,也隻有在極其信任的環境下,才會卸下防備,安然入睡。
那她一次兩次都這樣,也是因為信任吧?
從她進來的那一刻,他的餘光無時無刻不是在她身上的,看着她或認真或出神的表情,也在心裡忍俊不禁。
可她的動作實在是毫無征兆,他還來不及提醒休息室裡有床,她就已經深深入睡。
他看了看時間,暗暗歎了一口氣,走到了她身邊。
有過上次的經驗,所以他這次抱起她的動作十分熟練。
唯一不太一樣的,隻是她那雙不受控的手突然環住了他的脖頸,并借力往上攀爬了一些,将頭埋在他的肩頸間。
頂着細軟的頭發蹭着他裸露在外的肌膚,無意識地在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夢呓似的:“好香啊。”
灼灼熱氣噴薄在他的肌膚上,引得他渾身戰栗。
“桑蕪,”語調纏綿暧昧,“你真的睡了嗎?”
自然沒有人回答他。
他又自說自話,“你什麼時候能醒來呢?”
這個問題,他當然沒有答案。
但他又迫切想知道答案。
他想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再莽撞一次。
他将人輕輕放在床上,正打算輕輕解開繞在他脖頸後的手,誰承想她猝不及防用力将他往懷裡帶。
兩人的距離更近了,呼吸交錯間,他也忍不住想再靠近。
即将觸到桑蕪唇邊時,他一下子清醒過來,轉而在她的眉心輕輕偷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