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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面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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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沖真是和池勤合得來,這兩個人講沉重故事的能力旗鼓相當!韋祎覺得口中正嚼着的排骨肉都咽不下去了。以周沖的俸祿,雇傭五個粗活婆子也養得起,韋祎本以為周沖的老娘有人照顧,才毫不猶豫地帶他出遠差。

錢嘛,韋祎從來沒考慮過。

自打出師之後,不僅師父給了許多錢路上用,被莫名其妙帶到了羅家,羅晏的父母也塞給他好些“零花錢”,等級和羅晏相同,幾百兩的銀票出現在床頭。

在徽州行走,幾乎所有花費自動挂帳,給錢店家都不要。

再往後,韋家也殷實,賬上可以随意支取,又有不少俸祿,吃穿都不用自己思考。

沒錢的時候真有過小半天,是從剛從稞國出發開始逃亡的時候。

稍微思考一會兒,就發現自己腰上的玉佩好像值百兩銀子,又記起走之前四萬焦慮發作,在每一件襯衣領子裡都縫了用油紙包好的銀票。

但是這些都沒用上,擡頭,看到自己抓走的那位稞國皇子頭上戴了金冠束發,“你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皇子啊,拿來拿來。”

征用了金冠金簪,一腳踩扁,揉成坨,拿去金鋪兌了錠子,又拿着金錠子去銀号換了一大把散銀票,一路衣食無憂,甚至吃住還挺好,要是沒人追殺就更好了。

周沖父親的情況,一旦在軍中受辱,當然人人欺壓,克扣饷銀、言語辱罵、遭人毆打都是有可能的。

軍中如此,家屬區的情況不會好。

檔案裡說,周沖父親帶領的隊伍全軍覆沒,他自己卻活着,死者家屬必然要把帳算到活人家屬的頭上。周父能帶着妻子兒子在這樣的情況下堅持十幾年,堪稱奇迹。

人人可欺、食不果腹的境遇裡出生、長大的周沖心态是怎樣的?韋祎連設想都設想不出來。

虧得韋祎還常常自得,自己從來不因為驕奢淫逸花費銀兩,很是節儉呢,掉一顆銀豆子在茅坑裡都要心疼老半天。

韋祎想說,我隻是因為家境好,一身武藝、讀書知禮、仕途輕松,都是因為父輩照顧周全。因為既沒有缺過本領,又沒有缺過金錢,所以才不怕使用本領,不貪财色,更不怕他人挑釁。

但是他與周沖不是能深談的至交,這樣講給周沖,他隻會更難過。

周沖好像不知道韋祎的家世,池勤和錢氿是知道的,錢氿知道了就相當于肖豐知道,韋祎不清楚周沖和鄭予有多了解自己。

他倆還是不知道為好。

兩位志向遠大的小弟若是與我換一換背景設定,生出來就已經離實現夢想不遠了,但是我卻在這推三阻四地頹廢。韋祎咂麼着,這樣的事态也算有趣。

隻得随意安慰周沖道:“别着急,回去再勸勸你娘,總會有辦法的。”

“可不是嗎,池大哥說他派他二妹去照看我娘,讓我不必憂心,也許等我出差回去,我娘就被勸通了!”

午飯後,韋祎摸出一張畫像來,畫像上是那位平郡王的容貌。

“有畫像?您剛才為何不拿給看房子的老夫妻認?”

“那不就揭穿咱們這位王爺了?”韋祎無奈。

“對了,說起剛才那對老夫婦就來氣,收了銀子,立刻便出賣主人家!”周沖一拍桌子。

韋祎不這麼想,若是老夫婦不說,自己就更抓瞎,“他們不說我也給錢了。”

随後,兩人記下了畫像中的樣子,專挑人多的時候,在大街小巷尋人。

幸好東平郡并不大,兩萬來人的小郡城,算是找得過來,這若是二十多萬人口的東海郡,就完蛋了。

下午沒什麼收獲,第二天的早上,坐在茶棚裡的韋祎瞅見人群中一襲氣質不凡的背影,悄悄繞到正面看一眼,與畫像上那人有七分相似。

畫像時才十三歲,如今已經十七歲,正長身體的時候,面容自然會變化。

苔色廣袖長衫,深色腰帶挂着荷包,下面露出素襪,方口履,頭上沒有帶巾帽,用與衣裳同色的布條束發,氣色不錯,眉橫丹鳳,唇紅齒白。

此時,這人左手挽着一個大菜籃子,裡頭裝着一條五花肉、一把水青菜、幾塊老姜、幾個地瓜土豆,右手拎着好幾串藥草包,開開心心地走在街上。

招呼一把在不遠處的周沖,二人暗中跟上,不多時,少年走到一間小巧精緻的客棧門口,走了進去。

韋祎擔心着之前出現的神秘黑影子,不想直接現身。

于是二人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不見這人有什麼動靜,順着門口看進去,這幢小樓是天井式的設計,内部有很粗的房梁。

示意周沖,指一指地,再指一指屋内的房梁,瞅準了店小二轉身到後廚,大廳無人的一瞬,韋祎竄進門,旋即縱身跳上房梁蹲住,收好衣裳下擺。

往外看,周沖仍在原地,驚愕地看着。韋祎趕忙向他招手,小二還在後廚沒有回來,此時不溜進來更待何時?

不容得周沖多想,他也隻得走進門去往房梁上跳。

剛發力想上韋祎所在的那根梁,韋祎又給他擺手,讓他去跳上對面的一根,隻好停下來換個方向再跳,一番慌亂,總算是趕在店小二回到大廳前收好了馬腳。

等了不多時,那少年又從後面走進大廳,與廳中的小二叮囑了一番,随後便坐在櫃台後翻看賬本,好像在等什麼人。

看來這位疑似雲攸纾的少年并不是住店的,而是這裡的老闆或者管事。

約莫等到了正上午,韋祎已經舒服地坐在房梁上想打盹兒了。

門口走進來幾個人,都是穿絲綢圓領袍,戴幞頭的。韋祎沒注意看,等反應過來要去看時,那少年已經熱絡地迎上為首的那人,衆人一同走到後面的小花廳裡了。

還好,雖然有屏風隔斷,但房梁是通着的,韋祎起身,在房梁上向小花廳移動。這家客棧與衆不同,内部裝飾以深深淺淺的綠色為主,風格統一,擺設的東西看着不值錢但難得有趣。

小花廳更是精緻,處處放着新摘的鮮花,掩映着淺綠的帷幔,那幾人在廳中坐下,扯些閑話。

“若是我交租子不及時,逸希姐姐你就能多來幾次了。”

“難不成你交了我就不來了,平煥好會冤枉人。”

“你便是來得多,在我看來卻仍是少,若朝能得見,夕可共處,在我看來也還是少了。”

韋祎所在的角度,看不到面龐,隻能看見說話這兩人的頭頂,坐在後面的幾個人,更是看都看不到,怪這廳中拉了太多的帷幔。

所以,在韋祎的眼裡,就是一個少年稱呼另一個聲音有些陰柔的男青年為“姐姐”,說着情話,撒嬌親昵地扯着袖子。

韋祎不寒而栗,若這位真是皇子,玩得可夠花樣的。

“平老闆,我們公子可忙,前夜才從蘇州趕回來,在家都沒歇息,便往這窮鄉僻壤裡來探望你,你倒好,一見面就要指責,依我看,還如留在東海郡與我們幾個一起。”說話這男子坐在靠後的位置,韋祎看不到它,聽聲音,有些拿腔拿調的,令人不爽。

“朱公子,逸希姐姐是來看我的,你巴巴的跟來我都沒有嫌你呢,你倒要先嫌我,這是什麼道理。”被稱作“平煥”的少年立刻反唇相譏。

那位朱公子想要反駁,剛開腔,叫“逸希”的不知男女的那位顯然是這幾個人當中的老大,擡手制止他說下去,“平煥是我的好友,與我堂哥也是舊相識,好不容易相逢一次,就别抱怨啦,等回了東海郡,我再補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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