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得偷偷摸摸才好,再從府裡向外傳,生病的人是從京城來找小姐提親的,剛來就倒下了,充分利用咱們小姐在東海如雷貫耳的好名聲。”秦瓊笑,“韋公子知道我們小姐的威名吧,跟我們小姐提親的人,就沒有能完完整整活下去的。”
“這談資好,至少東宅的人一定會喜歡。”殷濯補充。
“那就這麼辦,這消息一下午的時間足夠傳了,最好今晚就能見成效,我這宅院布防,就要拜托給肖大哥了?”羅易問。
“好。”肖豐點頭。
“如果來人是高手,子隽和堂哥也要做好準備。”羅易接着布置,“漁甫去和官府招呼,拜托軍曹大人準備兵力備勤,若是此事不成,我定有補償,若是此事成了,算我送他的大功勞,你知道該怎麼說。”
“當然,小姐放心。”
“另外,廚師的事情先按住,不要走漏了消息。璋之、默存手下人多,讓他們都留意着聽聽,如有消息盡快回報。”羅易說完,秦瓊點頭,“我親自去一趟。”
“這次的事情,宅院布防,是否請褚先生一起?”殷濯問。
“把這事告訴他,讓他在外圍等着策應,多熬夜對他身體有好處。”羅易笑,“若是我們派得人多了,豈不讓敵人察覺?”
“好,此事我順路去交代。”殷濯說。
“逸希姐姐,是不是沒有我的事情啊?”雲攸纾小心翼翼地發出疑問。
“怎麼會沒有你的事呢,平煥是重點,你要和子隽待在一起,真見到了賊千萬莫慌。”
雲攸纾縮了脖子,想說害怕又不好意思。
“那就各自去辦,拜托大家。”羅易滿是興奮地宣布。
“對了,漁甫,我的行李可有運來?”韋祎含混不清地問。之前在官驿遇到殷濯,直接把駝大件行李的馬留給了他,直接帶衆人去追趕。
“喔,您的行李應該就在屋内,容我看看。”殷濯轉身四處翻了翻,“在這呢。”他拉開一個櫃子,裡面堆了好幾個長的、方的結實木盒,木盒上還有背帶。
衆人禮貌告辭,羅易也有得忙,隻剩下羅晏和雲攸纾。
“這是個什麼?”
韋祎難得在羅晏面前得意一回。離京城時特意去軍營拿來這東西,本覺得多此一舉,現在看來還真有必要。
挑最長、最寬的那個大木盒,撥開上面的插銷鎖舌,打開盒子。
“看!”
盒中躺着一張大弓,六尺長、硬木制,弓身沒有任何修飾,木頭本色、十分油亮。
在金吾衛時一般用弩,上次做硬弓是在出征稞國之前,回程的路上不便帶就給丢了,這一張是在城防軍任職時定制的。
把弓拿出來,熟練地夾在腿間,把弓弦繃上。
羅晏聽到弓弦嗡地一聲,“比上等強弓還硬啊,好家夥!”
先不說實用不實用,難得是真的,韋祎用着軍營裡量産的弓覺得不夠勁,才找人去做,好弓材、好弦筋,是靠運氣的!
又開一木盒,裡面分左右兩格,一格是鐵箭頭木杆帶白羽的成品箭,另一個格子是全生鐵打造的空心箭,尾羽需要自己安裝。
“試試。”把弓箭遞給羅晏。
“試試就試試。”羅晏知道韋祎在這等着他呢,顯然鐵箭是可回收材料,于是就用鐵箭。
“等等,戴手套。”韋祎從弓盒裡拿出一隻皮質的長護臂,綁在執弓的手上,另一隻有特制鐵手指的短手套,戴在拉弦的手上。“繃到胳膊可不是好玩的。”
走到院子裡,拿一個蘋果放在欄杆上權當靶子。
羅晏站遠,感覺一下,這弓入手很沉,不過韋祎可在那等着看自己拉不開呢,絕對不能遂他的願。于是沉住氣,雙臂發力,倒也能勉強拉滿,隻是用力太過,雙手無法定住,半晌瞄不準。
此時越等越耗力氣、越瞄不準,騎虎難下,隐約瞄了一下子,松手把箭放出去。
當然沒有射中蘋果靶子,擦着蘋果的邊兒,深深紮進羅易家回廊欄杆上的大木柱子裡,三尺長的箭沒入柱子一大半。
“闖禍了。”羅晏咬牙道。
韋祎愉悅,這麼近的距離把強弓拉滿,就算射中了蘋果靶子,也會深紮進木頭裡的。
“這是什麼射程?”
“我站着不動的話,百丈遠都有準頭,騎馬時稍微近些。”
“比普通弓兵的射程多一倍,不枉你用一次又要上弦又要戴手套的。看來你這幾年得閑,在此道上又有精進。”羅晏搖搖頭,在他看來,這武器根本不适合即時反應。
先從盒子裡拿出來,再上弦,再戴上左手套,再戴上右手套,最不合理就在于這兩隻手套沒法自己戴到手上去,非得靠别人給你系上,尤其是拉弦的鐵手,戴上了就沒辦法再做除了拉弦之外的事情了。
走到柱子那裡拔箭,箭也不給面子,沒那麼容易拔出來。
“你得從後面拍一掌,讓箭從前面穿出來。”韋祎背着手,也走過來。
“在柱子上留個空心窟窿嗎?”羅晏心虛道。
“箭尖是倒鈎,拔是拔不出來的。”
一咬牙,正好右手上還帶着鐵手套,先拆卸掉箭尾的羽毛,咣地蓄力一拍,箭應聲從柱子前面穿了出來,在羅晏的咬牙聲中撞在了另一根欄杆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白印子。
“真是闖禍了。”
韋祎心情愉快地檢查鐵箭,質量是真的好,穿了根木頭柱子再拔出來也絲毫沒有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