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日是國慶假後的第一個休息日。
舒采安排上午用來睡懶覺,下午用來睡懶覺,晚上繼續用來睡懶覺。
結果天不遂人願,一大早,門口就傳來嘈雜。
孫師傅記錯時間上門來改造下水管道了?
舒采屏息,仔細分辨那聲音。
“毛依依,我門口怎麼有快遞呀,你最近給我買什麼了嗎?”
是楚茵!
舒采一秒清醒,騰得從床上坐起身。
她趿着拖鞋,哒哒哒小跑到門廳,眼睛對準貓眼往外看——
差不多半個月沒見,楚茵還是老樣子,一身大紅收腰長裙,腳踩軟跟皮鞋,一派都市麗人風範。
她頭上戴着一頂寬檐帽,肩上批了一件薄紗防曬,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
毛依依綴在她身旁幫她拎包扛行李,“奇怪,這些不是我買的。”
202門口的快遞堆成“品”字型。
楚茵挑了最上面一個,仔細查看快遞單,“呦,還是個私密發貨的快遞呢。”
她三兩下拆開快遞,猝不及防從盒子裡取出一件情|趣内衣。
門外門裡三個人都愣住了。
這件情|趣内衣走的布料極簡風,主打一個除了不得不遮住的地方,其他通通露出來。
“我知道了,一定是孟總買的。他知道我來長平,這是在暗示我呢。”楚茵露出羞澀而甜蜜的笑容,“毛依依,今天不用給我準備晚飯。晚上我去找孟總,不回來睡了。”
其他幾個快遞也全是私密發貨。
想來都是和這件情|趣内衣同一品類的東西。
毛依依幫楚茵把快遞挪進202,“啪”一聲門關上,樓道裡重新恢複平靜。
舒采背靠201入戶門緩緩蹲下。
她感覺自己很像一個偷窺别人幸福生活的變态。
孟存生和楚茵複合了。
另外,他已經回到長平,但沒告訴她。
這兩個消息說不來哪個更壞。
似乎都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和孟存生徹底斷掉關聯的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奇怪的是,她竟然沒有想象中那麼難過。
摸摸左側胸口,感受心髒正常跳動。
她并沒有因為生活中失去了一個人而掉一塊肉。
“……”
還有,偷窺别人的幸福生活怎麼啦?
是楚茵先在公共場合大聲吵嚷,吵醒她睡晨覺的,她還好脾氣地沒告她擾民呐!
拆快遞不能回家拆嗎,非呆在門口不走。
氣!
舒采腹诽了一通,拍拍屁股站起身,躺回被窩繼續嚴格執行懶覺計劃。
七天時間一晃而過。
孫師傅和孟況一起上門,為她改造下水管道。
兩人分工如下:
孫師傅改造下水管道。
孟況看孫師傅改造下水管道。
後者執行的主要就是一個沒事找事幹的操作。
舒采:“……”
這人為了“老公”的虛名真是拼了。
孫師傅卻很吃孟況這一套,一邊幹活,一邊和他聊天,“小夥子,現在下班後還往樓上跑不?”
“聽您的話,不跑了。”孟況臉不紅心不跳地胡扯,“剛開始我還挺擔心的來着,怕領導不高興,給我穿小鞋。結果您猜怎麼着,我不加那點破班,拒絕為領導孩子輔導功課,對我的工作一點影響都沒有。現在好了,家裡領導和單位領導都高興,皆大歡喜。”
“這就對咯。”孫師傅聽了連連點頭,“我看你老婆臉上笑容都變多了,你這回路子走對了。”
舒采嘴角一僵:“……”
我不是,我沒有。
您别胡說啊!
孫師傅利落收工,收了錢就急匆匆趕往下一個客戶家。
孟況是個閑人,不緊不慢地拎上全盔和機車手套,晃到門口,“我走了,想我就給我發微信,你的試用期男友24小時在線。”
“快走吧您嘞。”他沒皮沒臉,舒采可不是。她臊得很,趕緊幫他開門,趕着推他出去,“快走不送,拜拜~”
手搭上門把手之際,隔壁梅開二度,門口又開始嘈雜了。
“孟總,你在酒店等我噢,我馬上就到。”楚茵一邊打電話,一邊扭着腰出門,“你昨晚好厲害,我差點下不了床。我們今天換個姿勢好不好?昨晚的姿勢再來幾次,我腰都要被你撞斷了。”
和電話另一頭探讨床上姿勢的是楚茵。
尴尬到想原地鑽個洞躲進去避避風頭的卻是舒采。
孟況腳步頓住,大有不打算走了的意思。
他挑了挑眉,語氣玩味,“啧,天天聽這些,也不怕學壞。”
莫名像在家偷看黃色直播但被抓包,舒采被自己的奇妙類比吓了一跳,臉頰唰得紅成一片,“這是個意外。”
孟況身子微斜,倚在門上,“小蔬菜,考不考慮搬個家,我正好缺個相親相愛的好鄰居。”
他租的别墅區,裡面最小戶型的房子月租都上萬。
舒采窮,支付不起。
而且。
“孫師傅剛把下水管道改造好,我就搬走,豈不是很虧?”舒采不服,憑什麼是她搬。
“行。”孟況丢下這一個字,之後一段時間再也沒找她聊過搬家話題。
直到某天。
舒采聽到門口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她以為又是楚茵在作妖,趴到貓眼上,等着欣賞對方新一份表演。
出乎意料,這次作妖的人是孟況。
這位大少爺纡尊降貴,租下了她樓上的房子。
然後不辭辛勞地把他那一大堆家夥式兒全搬過來了。
舒采開門,探出頭,“你搬來幹嘛。”
孟況“啧”了聲,“某位成年大朋友天天受不良現場直播迫害,亟需家屬陪同。”
舒采撇嘴,“你算哪門子家屬。”
“過完嘴瘾就想賴賬。”孟況拖着尾調,不加收斂道,“忘了?我是你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