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護着姜婉妤,那一刻,姜婉妤覺得,太帥了吧!看來當初答應嫁他是對的。可惜,現在這人在和她裝失憶,哼!
奈何梓炎沒有佩劍,正好一個蒙面人不敵他,他奪來人家手中的大刀。大刀在他手中猶如一道銀色的閃電,在夜色中劃破黑暗,每一次揮舞都伴随着一聲清脆的刀鳴,震人心魄。蒙面人雖多,但在梓炎的淩厲攻勢下,卻顯得捉襟見肘,無法近身。
而姜婉妤,在梓炎的庇護下,雖然依舊心驚膽戰,但心中的恐懼卻漸漸被梓炎的勇敢所驅散。她看到梓炎每一次揮刀都是那麼果斷,每一次閃避都是那麼從容,仿佛這危險的境地于他而言,不過是一場尋常的比武。
突然,一個蒙面人趁梓炎不備,從側面偷襲而來,刀尖直指她的咽喉。梓炎眼疾手快,一個回旋踢将那人踢倒在地,然後拉着她一個縱身,開始向後跑。
為啥跑呢?因為他的傷勢還沒好全啊!這要一直殺下去,終究會不敵那幫人。
兩人邊跑邊回首望去,隻見那些蒙面人已經被他們甩在了身後,而前方的道路,雖然依舊未知,但在梓炎的陪伴下,她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就知道,隻要有梓炎在,她便不再害怕。
一路躲閃,跑進一安靜的有些破敗的巷子裡,蒙面人緊随而至,姜婉妤情急生智,拉着梓炎躲入一廢棄屋舍之中,彎腰藏于矮櫃之内,屏息凝神,不敢稍動。
随後,那夥蒙面人湧入屋中,二人從櫃縫窺視中,見他們小心翼翼地四處搜尋。眼看矮櫃即将被搜至,梓炎已暗中蓄勢,準備應戰。當蒙面人緩緩靠近矮櫃,正要開啟,突然,一隻野貓躍出,發出一聲尖銳的“喵”叫,從櫃頂掠過,驚得那夥蒙面人手足無措,紛紛怒罵而去。
矮櫃裡的兩個人,看着蒙面人走了出去,才敢深喘一口氣,還好有驚無險。
确定蒙面人走遠了,兩人不約而同地回頭,恰巧腦袋相觸,四目交彙。震驚下兩人才發現,逼仄的空間,彼此身軀緊挨,幾乎要......梓炎立刻打開櫃門,先行而出。然而,或因空間狹窄緻使腿腳麻木,或因他之前傷重未愈,竟在矮櫃門口一個踉跄,跌倒在地。
姜婉妤急忙上前攙扶,冷清地月光灑在梓炎慘白的臉龐上,她驚呼:“你受傷了?”
梓炎就看着她開始上下其手的尋找傷口,便伸出右手阻止了她的動作,虛弱地說道:“我沒事,你走吧。”
姜婉妤雙手将梓炎的右手放下,義正言辭又有些委屈地說:“你當初都能救我于危難之中,我今天又豈會棄你于不顧,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她的手不經意間觸碰到梓炎左側腹部,感覺到一股濕潤的黏液,仔細一看,竟是鮮血。
她要解開梓炎玄黑色外袍的扣子,查看傷勢,梓炎再次用右手扣住了她的手,略微喘息道:“姑娘,這于禮不合,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
姜婉妤拍掉他的手,嗔怪道:“你少裝不認識我,還有,這傷口現在不包紮,你豈不是要在此地等死?”說完,也不等梓炎願意與否,直接解開衣扣,扒開衣服,露出梓炎寬闊的肩膀和精瘦的腰身。這是她首次見到男子的上身,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羞澀,雙眼卻不由自主地凝視着。
梓炎看着她這副肆無忌憚的模樣,心中雖感無奈,奈何剛才打鬥用力過猛,牽扯了身上傷口,否則真想起來一走了之。
他發出了不合時宜的咳嗽聲,打破了這短暫的甯靜。
姜婉妤如夢初醒,擡起頭,目光在他身上流轉,竟不自覺地咽了口唾沫。
梓炎微微閉眼,聲音略顯冷淡,“看夠了嗎?”
“哦,看,看完了。”姜婉妤臉頰微紅,尴尬地收回目光,轉而看向他腰間的傷口。隻見傷口裂開,鮮血淋漓,她立刻撕下裙擺的一條棉襯,為他包紮。
梓炎就這樣一直盯着她看,面若桃花的臉龐,柳眉彎彎,朱唇皓齒,而那隐約微蹙的娥眉,是因為他的傷口嗎?
這樣一個女子,如天降般出現在他面前,若無目的,誰信?
“你,稍微擡下腰。”
姜婉妤的話,打斷了梓炎的思緒,他微微擡了下腰,姜婉妤左手環抱住他,從身後夠到了棉布。女子的熏香萦繞在周圍,絲發輕輕觸碰到他的肌膚,如同羽毛拂過,讓他感到一陣不适。
梓炎艱難地開口,“多謝姑娘。”
姜婉妤擡頭,展顔一笑,如春花初綻,“你不用謝我,我這是舉手之勞,而你對我,實屬救命之恩,所以在定興我才會答應你,以身相許!”
他聽後眼球震顫,唯恐避她不及,再次強調,“姑娘要找的人,或許和在下有些相似,但我真的不認識姑娘。”
姜婉妤眨了眨眼,一臉認真地問:“好,那我問你,你叫梓炎,在定興住了一個月,期間有傷,嗓子也無法說話,半個月前方回,是也不是?”
“是”
“你身上有刀傷,一直在用白芨末敷在傷口上,是也不是?”
“是”
“你略微懂些醫術,可以治病救人,是也不是?”
“是”
姜婉妤湊過去,幾乎與他鼻尖相對,直視他的雙眼,“你看看,你什麼都記得,唯獨忘記了我。你故意的吧?”
梓炎閉嘴不說話了,他确實不知道如何辯解,因為這個女子說的,确實是對的,可是他真的唯獨對她沒有印象。
姜婉妤仔細瞧瞧,要麼是梓炎裝得像,要麼就是……最後,她總結了最根本的問題,“梓炎,你真失憶了?”
梓炎閉眼不語,他,不覺得自己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