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沁比較擔心前面的兩個人,心不在焉地答道:“他……”話未說完,便被藍恩一把拉住。
“他不會就是那個......?”藍恩話到嘴邊,又覺不妥,連忙改口,眼中滿是疑惑與猜測。
竹沁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小聲說:“應該是吧。”
藍恩眼睛瞪得溜圓,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種種畫面,,“你們怎麼在一起?”他忽然想到之前竹沁去酒樓定菜,難道是?他的表情出賣了他此刻的想法。
竹沁看出來藍恩的瞎想,拍他一下,“想什麼呢?剛遇見的,我和小姐膳後出來買杏脯,他正好從酒樓出來。”
在熱鬧的街市,面容嚴肅的梓炎牽着姜婉妤的手一直往前走,不說話也不回頭。姜婉妤則需要邁着大步子才能勉強跟上梓炎,她腳步落後一點,偶爾擡頭看向梓炎冷峻的側臉,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幾次想要張口說些什麼,可是礙于面子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兩人進了藍府大門,梓炎才停下來,沒有回頭看姜婉妤,他收回手,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問:“有什麼要解釋的?”
“沒有。”
冰冷的兩個字仿佛讓梓炎沉了心,剛剛牽過姜婉妤的手緊握成拳,緊閉雙唇,将手中的杏脯交給姜婉妤後大步流星往書房走去。
藍恩和竹沁稍後才匆匆進門,隻看到姜婉妤有些失神地站在門口,望着遠處梓炎的背影,藍恩趕緊去跟上梓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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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拂,吹散了宮牆之上的最後一片雪花,天空湛藍,早春的京師沐浴在一片生機盎然之中。
梓炎着一身深藍色錦服,步履從容往宮外而去,宮道轉角處,迎面走來了一身月華長袍的上官沐澤。二人于十步内停住了腳步。
兩相對視,交彙的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劍,在無聲中交鋒。梓炎雖沒有身穿戎裝,但周圍仍釋放出一身殺氣,上官沐澤則如溫文爾雅的佳公子般,眉宇間透露着一股文雅的書卷氣。
許久,梓炎步伐穩健,狀若無物般往前走去。
上官沐澤沒有動,待等到藍梓炎和他擦肩而過時,他啟唇道:“藍将軍,冒名頂替實乃小人行徑,是時候該撥亂反正,完璧歸趙了。”
梓炎臉色一沉,雙手握拳,忍住了要揍他的沖動,“姜藍兩家結兩姓之好,何來冒名頂替?反倒是有人心存不軌,妄而圖之。”
“這世間之事,講究個先來後到,我與她之間的緣分,比你早了那麼幾分。哦,對了,午夜夢回之時,不知阿婉口中的‘梓炎’,究竟叫的是誰?”
此言一出,藍梓炎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他左手如閃電般伸出,緊緊揪住了上官沐澤的衣領,用力将上官沐澤拉起,使其不得不踮起腳尖,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拉近。
藍梓炎的右手緊握成拳,青筋暴起,咯咯作響,仿佛下一刻就要揮拳出擊。而上官沐澤臉上卻絲毫不見驚慌之色,因為他斷定藍梓炎不敢在宮内動手。
“她是我的人,你若敢動,我殺了你。”梓炎在他耳側撂下話便松開了手,将上官沐澤甩一個趔趄,才擡腳繼續往宮外走。
上官沐澤站穩身形後,他不屑一笑,輕撫着衣領,又撣去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繼續邁步往宮内走去。
在宮牆之外,藍恩焦急地等待着,終于見到梓炎的身影出現,他急忙迎上前去。
兩人并肩而行,梓炎的聲音低沉而嚴肅,“查得如何了?”
“我詢問了店内的老闆和夥計,昨晚酉時之後,上官沐澤确實在酒樓和朋友相聚,期間也沒見其出門。”
昨晚,兩人回到書房後,梓炎就命令藍恩去查一下上官沐澤昨晚的行蹤。因為兩人都看到了,昨日孫府的賬房分明是在書房内中毒的可能性極大,又看到孫老爺和一個白衣男子一同走出書房,而那上官沐澤不僅精通醫術,昨日又恰好身着白衣,且行蹤與他們追逐的方向相符,這怎能不讓梓炎和藍恩心生疑慮。
“是沒見其出門,還是出門了無人知曉?”梓炎追問,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藍恩回答,語氣中帶着一絲不确定,“這個......不太好說。”他的心裡也是比較懷疑上官沐澤的,不過沒有證據。
梓炎抿唇,接着問:“還有呢?”
藍恩一愣,他原以為隻需查證上官沐澤昨晚是否在酒樓,他張口就問:“還有?”然後恍然大悟,笑着回答,“哦——夫人和他見面确實是偶遇,在這之前并未見過。”
藍恩昨晚還将在慶豐樓見到竹沁的事情和他說了,擔心萬一是竹沁透露給姜婉妤當晚他們在樓内,而姜婉妤又和上官沐澤說了,也不無可能。但是,藍恩查問了一圈,發現,姜婉妤和竹沁在戌時前并未單獨見過上官沐澤。
梓炎仍舊覺得事有蹊跷,依舊說:“繼續盯着上官沐澤。”
“是。”
最近兩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原本以為唾手可得的賬本,卻在關鍵時刻功虧一篑,煮熟的鴨子飛了,白白忙活一場,還打草驚蛇了。梓炎和三皇子一番商議後,決定暫時先按兵不動。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