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這是珠花的事嗎?”張桐扔在草叢之上,轉身折回時正見蕭承澤那般的笑容再現。
“明日咱們也去慈安宮請安。”蕭承澤放下茶盞在托盤之上。
“您這般去慈安宮,可不是和七皇子一般了?您是打算......”張桐并未說完。
蕭承澤已再次書卷在手,書卷偏指,站起身來示意張桐端起茶托。“我可沒打算同他争,他待我好,不同旁人。待我接觸兩日查實了,送言兒份大禮。”蕭承澤站起身來書卷随手背後,作勢朝着外頭而出。待路過那處草叢時還有停頓,瞧着其上仍泛着光的珠花才道,“這有些事呀得自己發現,碰到,就和......就和紫璇宮的事那般。自己尋回來才有趣,别人送回來會多心思的。”
張桐看着蕭承澤走的略有些坡,身上衣衫略有些髒。盡是土和灰。忙在後用袖子灑掃,問道:“皇子,您這身上在哪蹭的?這灰......您腿怎麼了?”
“無事。方才摔了一下。”蕭承澤說完回頭再看秋千一眼。
......
宮中,上元節。
蕭承言帶着雁南到了宮中南側暗河邊的院牆邊,此地居于院中比南所還遠。饒是雁南居住南所都未來過此地。今日聽聞諸多神鬼傳說,蕭承言頗感興趣,再往遠了走便是“陰陽”夾道,宮中拖出去、擡出去的大體都從此道出。便更是此夜探險之地。
一邊覺得可笑至極,一邊親自來尋。常聽女鬼晚間作祟,宮中枉死的何止多少。白日裡多人皆言今日不吉利。那些後宮娘娘們更是害怕的緊。到底是神鬼欺人,還是虧心神鬼?
如今夜已深,四下漆黑一片,漸聽隔牆一側,有隐隐哭聲。不覺背後發涼。方才從正華所出來沒多久,就見燒燈的各宮宮人已漸回其位。到此地的路上也沒碰到什麼人來,此刻陰森強裝淡定的欲想帶雁南離開。卻聽牆那邊哭聲漸大......
蕭承言也是被這凄慘凄涼的哭聲吓得一激。雁南卻是驚得說不出話,半天沒有反應。
牆那邊漸傳來說話之聲。輕柔陰冷,在這深夜,透着那絲涼涼的氣息。
“娘,你為什麼要丢下我。”
蕭承言想,可能是剛進宮的宮女,被送進了宮中。正在傷心呢。但又覺得奇怪,這宮女為什麼不同其他人一道來呢,此刻燒燈的宮女們早散了。便想起白日裡後宮娘娘們說的話,說是宮中多有冤死之人。晚間才能出來。想罷,更欲離開。
“娘......都是常蕪的錯。都是常蕪的錯才害了你。”
此話入耳,蕭承言方擡起的腳,停住空中,久久未曾邁出。腳步重落,身子轉而朝向牆院之内,其内該是内院之中禦花園偏側。屏息聽着。這個聲音好似熟悉。
久未再聽話語,便朝着圍牆方向而去,踩在忽高忽低的土面,沿着牆根走着。
心中卻想,難不成胞胎聲音也是差不多的嗎?
那頭開始絮叨宮中之事,可沒幾句後便又要埋怨一句常蕪之過。
蕭承言聽着聽着,便更笃定牆的對面定是常苒,掐着腰便要大罵:這旦夕禍福,戰場兇險,你二哥也不想你們娘喪命于此呀。
可還沒等說話,就聽那邊常苒又道:“娘......蕪兒如今才知,您從前在宮過得是這般的日子。您當年是如何熬過來的呀?您當初入宮的時候,好像比我沒大幾歲吧。怎的蕪兒便是這般無用呢。”
蕭承言愣在那?蕪兒?蕪兒?常蕪嗎?
“蕪兒錯了,蕪兒不該當初期盼來此。宮裡波谲雲詭人心複雜,各有盤算自有七竅玲珑心。蕪兒無法四靈八通。蕪兒以後都離這......公府宅院遠遠的,離皇家子弟遠遠的。娘,蕪兒好想你。蕪兒知錯了,求求你回來。蕪兒不想在宮,蕪兒想回南境,可回不去呀。蕪兒還想哥哥,可也見不到呢。”
蕭承言聽到這話,一隻手輕輕附在磚石壘就得院牆上,觸手微涼,沙棱棱的觸感。
雁南早早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上前。那頭哭訴之聲,似一點未曾入耳。打從那哭聲漸起,便自行捂耳強站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