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握刀,豁出去了,隻等強仔俯身就刺他個出其不意,所幸又有人低聲催道:“哎呀韬仔,你快點啦,大老闆醒了我們就麻煩啦!”
韬仔這才離去,金金松了口氣,手心全是汗。
她忐忑不安地繼續縮着,加上很久沒吃東西,隻喝了水,體力耗盡,思想沉重,就有點昏沉。
有人開鎖進來了,腳步很輕,金金有所察覺但不敢開口,隻聽突然有人往她身上一撲,哭道:“金金!是我!”
金金喜道:“小玉你來了,你沒事吧!”
小玉身上全是血味,金金生怕她受了傷,又喜又愁,她摸到小玉穿着圍裙,袖子上硬硬的,一塊一塊。
“我沒事,這都是我假裝的,是阿志的血。”小玉急着給她解開布。
“阿志……是你做的嗎?”
“沒錯是我,我把他弄瞎,他再也看不到誰漂亮誰不漂亮,那些人一定會把他扔了。”談到阿志,小玉越說越興奮,停不下來,“我以為我會心軟,但我沒有,金金,我有預感,我一定會成功報仇的!”
金金愣道:“等你找到那個人……你也會挖他的眼睛嗎?”
小玉道:“不!我要閹了他,讓他痛苦一陣子,然後再找機會殺了他!”
這些想法昨夜已在她心頭萦繞了千百回。
她一路提心吊膽趁夜深混進車間,整夜睜着眼睛躲過了巡邏,時刻為金金祈禱,她想,萬一金金受辱,她就要殺了辱她的人再自殺!
見到金金沒事,她喜極而泣,直覺老天這回終于站在了正義的一邊,她的命不值錢,但她要把金金完好無損送出去,再獨自複仇。
“走,我們快走。”
“快!”
“金金?”
她發現金金楞楞地沒動,一拽,鎖鍊滑響,她定睛一看,鎖鍊一頭在梁子上,一頭在金金脖子上。
小玉不由怒道:“她們把你當成牛?!”
當初她被阿志出賣後一直處于昏迷狀态,醒來就被帶走了,料想當時她也是被這樣毫無尊嚴地拴着。
“還剪了你的頭發!”
手上沾過鮮血的小玉今非昔比,怒意讓她幾乎失去理智,尤其一夜擔驚受怕,心情大起大落,此時再也控制不住抓起扒桔梗的鋤頭往房梁砸去。
金金吓了一跳,握着鎖鍊說:“小玉,頭發是我自己割的!别急,我有辦法!”
小玉便拿刀去磨她頸後的鎖鍊,金金按住她的手,說道:“砍斷了也不行,我腳崴了,跑不了多遠,你聽我說好不好,你再信我一次。”
小玉眼角還有淚水,立刻俯身摸她的腳踝,金金遂往地上一坐,脫下了鞋襪,取下左腳戴着的金腳鍊交給小玉。
“這是我從小就戴着的,一年加一個墜子,共18個,拿着,現在隻有你去報信才能救我,趁他還沒走。”
“他?”小玉拿着質感極佳的腳鍊愣住。
“就是昨天下午,咱們在大樓梯上看到的那個戴帽子的男人,他,他是我的舊相識,認得我這個腳鍊,你拿着東西去找他……”金金看到小玉的高馬尾,蓦然眼睛一亮,“還有個好辦法,你假扮成我,從這裡沖出去找他,你就說你是金金!”
她越想越覺得可行,快速脫下皮夾克,讓小玉把襖子交換給她。
“這衣服他手下也認得!你身形跟我相似,肯定會引起他們注意的!快!小玉,你快脫呀!”
小玉拿着皮夾克猶豫道:“樓梯上那男人……他是誰?你怎麼會認識他?”
昨天就因為那群人出現,全場出于畏懼安靜下來,也就是說帶頭的那個中年男人很可能是他們的老大,是養殖場的所有者,也是做非法勾當戕害無辜女孩的罪魁禍首!
能和這種人并肩而行的男人,十有八九也不是好東西,金金說認識他——
“等我出去了和你解釋,行嗎?”金金哀求道:“小玉,求你信我這一次,你帶我一起走是逃不掉的,趁下面亂着,你趕緊帶着腳鍊去找他!你一定要找到他!他能救我們!”
“救我們?金金,你知道嗎,我找了好多個牛棚……裡面竟然都關着女人,可我看她們不是你就離開了。”小玉嚅喏着嘴唇,面色蒼白。
她原以為阿志拼命眨眼是戲弄她,萬萬沒想到,金金,或者當初的自己,根本隻是數不清的獵物中的一個罷了。
“我是來報仇的,金金,那男人是誰?那天跟溫與蘭還有你在一塊的,就是他對不對?”
金金哭道:“求求你别問,等我們安全,我會全都告訴你的,小玉,快走吧!如果要救我,你隻能這麼做!不然我就會死!”
最後一句令小玉渾身一抖,她放下了滿腹疑問,說:“好,你等我,十分鐘,如果找不到他,我一定會回來,我們倆就算死也死在一塊兒。”
她換上金金的衣服,留下電棍,兩人緊緊擁抱互相打氣。
出去後小玉把門反鎖,還在鎖孔裡塞滿了飼料渣,争取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