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莳鳴這麼多年之所以在娛樂圈一路順風順水,除了人神共憤的精湛演技,當然還有隐藏着的神秘背景。
不然靠那張似欲非欲,一分精英,三分軍閥,七分霸總的臉,早在他童星時期,就要被那些比較有眼光有品味的萬惡資本家們“盯上”,然後被忽悠簽下極不平等的喪權賣身條款,自此以後隻能做個極難翻身的卑微打工仔。
不過按照宋家老爺子原先給他制定好的路線,他本來就應該成為家族政商轉型中的一代霸總。
此時這位與天空距離減少一百八十九厘米的天生霸總正手拎一大包零食,邁着大長腿在譚笑笑前頭走着,是走慢一點點都要從視線裡消失的背影。
果真,霸總從不甘落于别人身後。
即使譚笑笑兩手空空也趕不上他那個速度,隻得小跑跟上,嘴裡默默罵着大晚上的還要逼她運動,等會上床又睡不着。
哼哧哼哧地跑了沒多遠,一輛正在山腰處巡邏的軍用吉普車停在了二人身邊。
副駕駛的年輕警衛伸出頭喚了一聲。
“宋先生,譚小姐,需要送一程嗎?”
司機大哥在哪都是天生救星!
譚笑笑一手扶腰喘氣,一手開心地拍打車門:“要,送送送,開門!”
宋莳鳴瞥了她一眼,似乎有些嫌棄,但還是跟着去了後座。
吉普車繼續沿着盤山路往上駛去。
車内開着冷氣,安靜極了,很想讓人打破。
晃晃悠悠間,譚笑笑想起了某件事。
“我們系有個特别熱情的學長,放假那天他正好開着車,在校門口碰到說要送我去機場,我想着兩人一路上坐車裡沒話說,那得多尴尬呀,就沒讓他送,把尴尬扼殺在搖籃裡。”
副駕駛的年輕警衛了然地笑了一聲:“譚小姐,他是不是想追你呀?”
譚笑笑吓得打了個嗝,忙解釋道:“才不是呢,這學長對哪個妹子一樣,而且留着一中長發還整天抹着頭油,講話油嘴滑舌的,不是我的型。”
“那不更要小心了,廣撒網勤補魚,沒想到這種油人大學也有啊。”
年輕警衛樂呵呵着突然感覺到有股冷意。
他條件反射側頭往宋莳鳴的方向看了看,然後又迅速擺正身子,清了清嗓。
駕駛座的司機似乎也通過反光鏡往後瞟了一眼。
譚笑笑條件反射的也順着他們目光朝身邊看去。
宋莳鳴最近因拍的戲,正是留了個偏長的頭發,還用定型發膠吹了個有些油的造型,應該是剛從某場應酬晚宴上下來。
他似乎有些困,半閉着眼一直沒搭話。
無意間中傷他人屬實心虛,譚笑笑突然又打了個嗝。
嗝,抱歉,莳油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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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朝陽在紅海湖的一邊升起,譚笑笑也睡到晌午才起。
夏天的淡藍色大碼真絲睡衣褲穿在年輕的女孩身上,松松垮垮的,慵懶的很。
譚笑笑身材偏瘦,但個子不是嬌小型,且鵝蛋臉還有點嬰兒的軟嫩肉肉,看着便比實際體重要輕的多。
出個門轉彎走幾步就進門的功夫,懶癌晚期患者絕對不可能換衣服,換下睡衣的那一刻,和出門沒有任何區别,她拒絕。
可隔壁家那位畢竟是個大帥逼,夏天涼薄服裝清透,非完全平胸的譚笑笑還有點自知之明,她将胳膊從睡衣裡拔出來,手爪子左右一滑肩帶,從後頭扣上了草莓圖案的小内衣,然後重新将兩隻胳膊再從衣服裡鑽進去。
十秒鐘,一氣呵成,譚笑笑穿着拖鞋一蹦一跳拐去了隔壁。
按響門鈴,開門的是個面目冷淡的中年婦女,見到來人,女人嚴苛的眉目中才多了幾分笑意的波動。
門被打開的時候,譚笑笑就聞到了從餐廳處隐隐飄過來的香味。
從心寬體胖的佳姨身後看去,後面有一塊地兒正冒着香噴噴的熱氣。
色澤紅潤的肥豬燒蹄膀,熱騰騰的紅棗烏雞湯,清炒五色時蔬,椒鹽玉米粒,還有她最愛的幹鍋肥腸蝦和鱿魚爆腰花,加上已經切好擺盤的水果沙拉,整整齊齊擺了一滿桌子。
“哇,佳姨,你也太能幹了吧!”
譚笑笑真情實感地拍着馬屁,“啾”地一下從佳姨腰側鑽了進去。
從就被這甜心小機靈鬼誇的佳姨已經鍛煉成了一副厚臉皮,她淡定地擦了擦手,說道:“你們倆慢慢吃,姨還要回去帶孫子,就先走了哈。”
作為在宋家待了二十幾年的保姆阿姨,佳姨這些年清閑的很。
尤其是最近幾年,宋莳鳴忙的全世界飛,一年到頭都回不來幾次,她可謂是将積攢多日的活力專門在這幾天全使了出來,怎麼可能讓好不容易回家的小主人在吃食上受委屈。
蹭飯達人譚笑笑表示十分理解,她跟佳姨揮揮手說了拜拜,然後開心地坐到了餐桌前準備享受美食。
宋莳鳴正從二樓的旋轉樓梯下來。
他一手拿着本書,一隻胳膊搭着件襯衣外套,居家式的米色休閑褲露出骨感分明的腳踝,步姿平穩,儀态從容不迫,觀賞價值堪稱一絕。
下樓吃個飯還跟在米蘭時裝周走秀一樣,不愧是宋家哥哥。
譚笑笑差點流出口水來,不知道是被美味飯菜熏香的還是被俊美男□□惑的。
“早上好啊,莳哥哥。”譚笑笑甜甜地叫他。
“嗯。”
他漫不經心地答應了一聲,順手将外套搭在牆邊的架上,拉開椅子坐下時,還有清淡的雪松香。
宋莳鳴吃飯時從不說話,他胃口很小,每樣隻動了幾筷子,桌上的菜基本都是譚笑笑解決的。
宋莳鳴很快就用完餐,開始拿起後側邊櫃上放着的一本A4黑白冊翻閱。
他單手随意的搭在沙發側,額前還貼合着未梳洗些許淩亂的卷毛,一副黑框眼鏡架于鼻梁,稍稍遮住了那雙淩厲深邃的眉眼。
翻着翻着,他忽然頭也不擡地問了一句:“放假那天怎麼沒回消息?”
譚笑笑愣了愣,她回了呀。
哦,當時因為急急忙忙趕車等飛機,那天晚上正好是她追的選秀節目淘汰夜,路上還要時刻關注着打投群裡的消息,落地到北城時,她才有空給宋莳鳴發了一句:“我馬上就到家啦。”
嗯......的确是冷落了人家。
譚笑笑面不改色地半推鍋說:“還不都是那個學長,忙着趕飛機呢都沒來得及看手機,嘻嘻,後面就忘了。”
昨晚沒問,今天倒是關心起來的宋莳鳴似乎也隻是随口一問,譚笑笑不由打開了話匣子。
“新生接待的時候就是他帶我辦的手續,人相當熱情,說是這一屆就我一個學妹,全是學弟,要好好照顧。”
作為南都電影學院招生名額最少的系,她是唯一的女生,也榮幸的要分去别系的女生寝室一起住。
譚笑笑自诩自己長得不差,但與同校大多數女生相比,尤其是跟每天都要見到的三張臉比起來,實在灰心喪氣。
譚笑笑恬不知恥地說:“誰忍心讓青春靓麗,魅力四射,無處安放的靈魂孤零零地漂泊在趕車潮中呢……更充分說明我完美和宿舍其他三個表演系美人混成了一類,在人群中也奪目耀眼。”
宋莳鳴微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