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樂寶有些困了,她沒注意看賀詞環節,去翻看挂在牆上的日曆,突然聽見譚笑笑問她:“你寒假都在這邊嗎,一天都不回家?”
君樂寶示意她也去看牆上的日曆。
日曆上用紅筆密密麻麻畫着圈圈,寫着她的小字行程。大年初七那天被畫了濃重的一筆,下面有行小字寫着“圍越,飛北城。”
譚笑笑想起來了。
“要是待無聊了可以同我一起走。”宋莳鳴當時提了一句說:“圍越近期在北城有幾幕戲,到時候整個劇組會包機過去。”
譚笑笑連忙問君樂寶:“你們初十去北城拍戲?待多久?”
君樂寶估算了下劇本裡的戲份:“拍攝順利的話,一個星期肯定也是要的。”
譚笑笑心念一動:“能捎上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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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節是個暖節,從初一以後都是晴光高照。南都的人們難得遇上如此春風如意的時候,紛紛換上了潇灑的風衣和毛絨短裙。
譚笑笑沒多少行李,背着個包輕裝簡便搭上了黑到油光發亮的保姆車,一上去就舒坦的躺了下來。
這輛新派給君樂寶的保姆車又大又豪華,一看她就被新東家照顧的不錯。
中午不怎麼堵車,沒開多久就到了南都國際機場。
VIP候機室此時坐滿了圍越劇組的人,見君樂寶來了紛紛跟她打招呼。
梁奇剛有事情去了别的城市,不在這裡,而譚笑笑之前去探班都是坐在秦逍車上,遠遠的看着,圍越劇組的人并不認識她。這會見君樂寶身邊跟着的譚笑笑眼生,便有同組的演員問道:“樂寶,你公司又給配了新助理?”
君樂寶的保姆車和司機都換新了,助理再多一個也是自然。
“是我同學,她家在北城,我問了小付導說飛機上還有幾個空位,可以順便把她捎上。”君樂寶說。
“我說呢,這年頭助理的顔值都這麼高,本來你家小桐就夠好看了,再來一個我們還活不活。”
談笑聲中,譚笑笑默默找了個角落的長條沙發坐下,努力降低存在感,不由感慨熟人面前的E人,大衆群裡的i人活的是真累。
這時候機室外面的走廊忽然傳來一陣陣驚呼聲。
寬闊明亮的走道上步來一行人,中間的正是宋莳鳴和秦逍,機場接應的禮賓一前一後引路,機敏地将人群同他們隔開。
粉絲們被工作人員攔在外面,隻抓拍到幾張背影就已經心滿意足。
進來時,人群聲音不約而同的小了一倍,像是習以為常的關注,又或是心照不宣對上位者的奉承。衆多雙眼睛有意無意的注視下,宋莳鳴卻徑直朝她的方向走來。
譚笑笑心中狂嚎:你不要過來啊----
宋莳鳴自然地将她身邊的背包往旁邊挪了挪,隔了半個位的距離挨着譚笑笑坐了下來。
氣氛有意無意的飄散開,像雪夜裡的森林,自然清冽,很适合噪雜場景裡獨樹一幟的冷清。譚笑笑也被感染,正襟危坐,動都不敢動。
殊不知旁人一眼過去,還以為她是電影女主。
秦逍和蔣大班相繼也跟在後面,路過櫃台時還找服務員要了一份撲克,然後在他們旁邊的沙發坐下。
君樂寶看到了譚笑笑向她求救的信号,秉承着解救好友的責任和面對無良老闆的痛苦選擇了前者。
她邁着小碎花布步走了過來,譚笑笑忙挪了挪位置,正要熱情招呼她坐在中間,就被秦逍截了胡。
“來,樂寶,打會牌。”
君樂寶故顯刻意的揚聲:“秦總,我可打不過您。”
秦逍通情達理地說:“沒事,輸了不算你的,赢了才算。”
君樂寶立刻将營救任務抛之腦後,一溜煙地坐去了秦逍和蔣大班那邊。
譚笑笑:“……”見财忘友!
“老宋,來一局?”秦逍招呼他也過來。
平常宋莳鳴都會給秦逍面子,這會卻來了一句:“不打。”
秦逍心裡也清楚宋莳鳴最近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并沒有多勸,一手開始洗牌,一邊去給譚笑笑使眼色。
譚笑笑沖秦逍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了解。
旁邊宋莳鳴正靠椅背的身體松弛筆挺,阖着眼閉目養神。她望向宋莳鳴,貴賓休息室明亮的燈光照到整個大廳熠熠生輝,卻都沒有他奪目耀眼。
就像陽光下的一柱冰晶,極有沖撞力的刺進她眼瞳。
宋莳鳴要退圈這件事目前隻有她知道,而且她沒法改變。就像宋莳鳴教育她的那樣,他自然也不會因為任何人去改變他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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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平穩的在城市上空飛行。
小桐正要眯着眼睛睡覺,就被鄰座一個姓李的演員助理神秘兮兮地喊醒:“小桐小桐,你家君老師的同學看起來和宋哥很熟呀?他們經常一起玩?”
真是片刻相處都逃不過這群人的眼睛。
小桐“诶”了聲,馬上撇清說:“我們藝人哪有這麼大面子能帶同學蹭飛機,人家是秦總的朋友。”
這一句話也解了君樂寶借女主角名頭享受劇組資源的“嫌疑”。
李演員的助理“哦”了一聲,又說:“哎呦,我們都知道是秦總的朋友,但是她和宋影帝之間好像很不對勁的樣子。就……暗流湧動?你懂嗎。”李演員助理用了這個詞來形容。
小桐蓋上毯子:“不懂。”
見小桐嘴嚴,李助理坐回身子,低頭跟小群裡幾個要好的同行探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