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燃沒想到自己真的睡着了,她醒來已經是淩晨三點,明明那張沙發看起來醜醜的,也沒個靠背什麼的,她還是枕着自己手臂睡的,現在指尖的血液回流麻得跟抽筋了一樣。
她短暫地思考了一下沈時遷家裡的那個實驗室的空間,琢磨回去之後要不要也買一張沙發擺進去。
風燃難得安穩的睡眠時間,星瞳幫她把不要緊的通訊都掐掉了,連樓下那個小機器人都給設定了強制休眠,當然,所謂不要緊的通訊大部分都是西森打來的,沈時遷像是後半夜初醒又像是被西森搖醒,也給她打了很多通,甚至懷疑她是不是回風家了,于是連風西喬也發了消息過來問話,風燃不用看都知道他要說什麼,決定對她自己好一點,一條不看全清空。
“主人,我截斷了這個終端裡内載的定位,應該沒事吧?”
“沒事,反正他無論怎樣都要懷疑我的,坐實了又能怎樣,沒證據他又不能把我抓起來。”
她伸了個懶腰,朝着操作台走去,還是決定配制一些特效精神類藥物以備不時之需,畢竟今天的經曆體驗太糟糕了,她甚至都開始後悔在那之後跟西森說了那麼多。
風燃離開别墅大概是淩晨五點,太陽還沒升起來但天色已經泛白,外面的雪下了一夜,在别墅冷清空曠的的院子裡積起了薄薄的一小層。
小粉被星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格式化清理成了一個安靜含蓄的笨蛋系統,因為設置得太含蓄對外面的街景一點都不感興趣直接自主休眠了。
風燃走進一家連鎖快餐店裡,總算如願以償地吃上了晚飯想吃的漢堡,其實沒有阿芙說的那麼好吃,面包胚有些幹巴,芝士融化得不完全口感怪怪的,肉餅又有點鹹鹹的,番茄跟美乃滋一咬就從别的方向擠了出去,讓人很難從容。
風燃在離開别墅後就解除了對街道上的監控屏蔽,所以她才吃了一小半沈時遷就推門進來了,身後還跟着西森,左嶺以及她沒見過的疑似被臨時抓來的倒黴蛋,大清早的快餐店裡根本沒什麼人,風燃與沈時遷對視了一眼又平靜地繼續咬了一口。
沈時遷快步走過來,昨天弄出來的狼狽傷口今天就強悍地好了大半,“燃燃,你沒事吧?怎麼突然跑出去了?為什麼不接我們的通訊聯絡?我很擔心你。”
他關心憐愛的模樣不似作假,情真意切,溫柔小意,仿佛從來沒有産生過間隙隔閡,風燃見了都要感歎一番這個人的精神真是強大,在這種情況下都能打起精神重振旗鼓,該說真不愧是能當上元帥的人呢。
沈時遷居然說她是怪物,明明他自己也不遑多讓。
西森也很誠懇地向她道歉:“對不起,是我當時說的話刺激到你了嗎?你也知道的,我主職是外科醫生,确實沒有心理醫生那麼細膩,我應該多聽聽你說的話的,真的抱歉,你現在好點了嗎?”
新來的左嶺機敏地沖她眨眨眼,“風燃小姐,下次再要離家出走,至少帶上我吧,作為保镖失不失職是一回事,但我可是有四本駕駛證,軍部的飛行越野比賽第一名,保證甩得他們誰都追不上!”
被這麼多人關心愛護的感覺很奇妙,至少對于風燃來說,這還是第一次,像是她一個人想往孤獨的岔路行進的時候,有人在路口拉着她,力度分明很輕,但她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心情也輕飄飄的。
她将吃不完的漢堡放回托盤裡,平靜溫馴地說:“讓你們擔心我很抱歉,但我隻是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沈時遷在風燃的對面坐下:“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燃燃,隻是至少回複一下通訊信息好嗎?我會很擔心你的人身安全。”
風燃:“您真的關心嗎?”
沈時遷笃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當然,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很愛你。”
為什麼他能這麼笃定呢?愛究竟是什麼,風燃搞不懂,她也很認真地看着沈時遷,心髒酸澀地疼了一下。
“我知道了。”
沈時遷:“能告訴我這一晚上你都去了哪裡嗎?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你。”
風燃對這個話題很沒有興緻,對于她來說,誰都可以嘗試着去給予信任,但唯獨沈時遷不行:“我們現在能先不談論這個話題嗎?我們……應該是平等的,對吧?”
風燃從外套口袋中掏出一管子藥劑,遞給西森:“這是我之前用的藥,因為我的神經系統并發症狀很嚴重,所以裡面有很多種阻隔劑跟惰性劑,對于我來說是沒有依賴性的,副作用倒也沒有體質衰竭那麼誇張,隻會在用後有些不适感而已。”
西森接過去,“你已經用過了?”
風燃:“沒有,但手裡面有藥我會比較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