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面色稍微發白,未曾料到琴酒會不顧情面的當場揭穿。他額頭淌下汗珠,忍不住後退半步,強行挂起笑容。
“買賣不成仁義在.....”
風祭巳我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指甲劃過口袋内側,發出幾乎隻有自己聽見的摩擦聲,注視着前方枯燥乏味的劇目表演。
那個人說是與組織合作了幾次,竟然還不明白組織的行事風格?哪裡有什麼買賣不成仁義在,隻有敬酒不吃吃罰酒罷了。
倒是與他愚蠢到惹人發笑的一連串錯誤一緻了。
一道冰冷的目光忽然投射過來。
風祭巳我下意識偏移視線,對上琴酒冷幽幽的眼神。他佯裝淡定,停止右手胡思亂想的小動作。
石子路盡頭。
商人的辯解沒有持續太久。
在近乎連成一線的連續沉悶聲響之後,一切無意義的話語戛然而止。異常平靜的聲音,裹挾着不言而喻的威脅,順着夜風飄來。
“最後一遍,你的答案。”
風祭巳我神色倦怠。
他看見琴酒左手穩穩舉着那把熟悉的黑色伯/萊/塔,禮帽帽沿投下的大片陰影之中,扯出與平靜語氣不符的殘忍笑容。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會被對方的表現驚到,畢竟忽然從人狠話不多的高冷大哥,變成過度興奮的變态殺手什麼的……現在完全習以為常了。
可能是對方的标志人設吧。
就像「源清司」的沉默寡言一樣。
風祭巳我瞥過那名商人慘白的臉色,以及顫顫巍巍的雙腿。在他身後充當保護作用的兩名保镖被吓到不敢有任何反擊,看表情恨不得立即轉身逃離現場。
快結束了。
最多不過十分鐘。
Boss的試探還沒有開始嗎?
他的思緒再次遊離,控制不住去回憶過往場景,試圖從中剖析出蛛絲馬迹,太陽穴開始隐隐作痛。
“簌簌——”
十幾米外。
草叢發出細微聲響。
那聲音極輕,作為交易對象的三人毫無察覺。
那聲音極重,話音未落的琴酒第一時間偏頭。
是誰?
風祭巳我心底瞬間掠過無數猜測,回身望去的同時,大腦飛速運轉,思考如何應對那位“意外”闖入現場的路人。
如果知道先前發生什麼事情,就可以推測Boss想要的“正确”反應了。
可惜,時間太短。
隻能推測出一個大概方向。
他指尖微動,下意識碰向放在腰側的槍支。
天空島的夜間經濟并不發達,人們講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八點多街上便隻有一些外來遊客,九點出頭所有店鋪已經關門。
哪怕奔着月光下天空湖特殊景色而來的遊客,看見傍晚大雨仍未停歇,便應該明白今夜月亮不會出來,天空湖周圍将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除此之外,他們的交易地點也不是抵達天空湖的必經之路,反而需要刻意繞路才能找見。
如此層層疊加的條件限制,當真會帶來全然無知的路人?
風祭巳我不相信所謂巧合。
他沉默以待,深藍色瞳孔仿佛海洋一般寂靜冰冷,手指沒有真正觸碰到風衣之下的□□,卻也準備在一秒之内完成出手的連貫動作。
直到濃郁的樹木陰影之後,出現一個異常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