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父一大早随着常樂去了一趟天牢,和董翰林和董涵父子二人對峙一番,曾經的供詞之上攀咬田父的事兒,也都别他一一質問,怼的董翰林更是啞口無言。
“老董啊,我本以為你是個知己,故而一時得閑便願與你探讨學問詩詞,卻不想你也是那沽名釣譽之輩,竟然敢勾結皇子結黨營私構陷廢太……大皇子,你,你你真是侮辱聖賢!辜負我對你的信任辜負聖上對你的看重。”
董翰林突然嗤笑一聲,“看重?我是明誠三年的狀元,這麼多年我都到了告老還鄉的年紀,卻仍守在那如流水般的翰林院,比我年輕閱曆淺的人都能進得了内閣,我卻……哼,這就是你說的看重?!”
“你糊塗啊!你隻看到你自己,你可曾為孩子想想?董涵年紀輕輕已經在京當值,孩子光明前途盡毀于你啊,你即便是和你幕後的主子扳倒太子又如何?陛下如今龍體正盛,你将來又能當得了幾日的閣老?”
董翰林一時無話可說,眼圈微紅不敢看一眼身邊的兒子,現如今若說一點不後悔那是不可能,可已經無法回頭他也隻能梗着脖子,不落得狼狽樣子。
田父看了一眼關在天牢中,一直沒有說話的董涵,“老夫曾經警告過你,若對我兒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咱們兩家的交情也算是到了頭,可你一而再再而三不斷騷擾我兒,今日就别怪老夫不顧念曾經的舊情。”
說完他猛地起身,朝着身後另一間牢房跪了下去,“陛下聖明,老臣之罪乃是無妄之災,今日老臣忠君愛國之心終得天日。”
漆黑的牢房驟然亮起了火光,明誠帝一身常服坐在另一間牢房中,目光陰冷的看着董家父子。
“貪心不足終害己,董長青朕問你,可是你臨摹大皇子的字迹,寫出那些通敵作亂的信?”
董長青跪伏在地泣不成聲,“回陛下,那些構陷大皇子的信件是老臣所寫,但這事臣的兒、婿皆不知情,望陛下饒恕他們吧。”
一番審問之後,董長青說出了很多東西,可這些謝霖之前就已經調查的差不多,再多更有用的信息也沒有說出來。
明誠帝有些疲憊的被人攙扶着走出天牢,田太傅跟在他的身後,正要行禮恭送陛下回宮,就見明誠帝突然轉過身看着他。
“你那兒子和謝霖之事……”
“陛下放心,臣昨日已經訓誡過犬子,絕不會再讓他私自見九千歲。”
似乎對他這個回答有些滿意,明誠帝轉身上了轎辇擺擺手讓其餘人全都退了下去。
看着明黃色的轎辇走遠,田父臉上帶着幾分笑容,一轉頭就看到一旁的常樂滿臉一言難盡的模樣看着他。
“公公這是作何?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太傅大人,貴公子現如今正在主子的房中……”
“什麼?!”
謝府中,田卿坐在謝霖的寝房裡,吃着有些遲到的早飯,臉頰紅紅的眼睛也是噙着一汪水,心中滿是懊惱。
原本和謝霖好好說着話呢,他肚子突然叫了一聲,向來沒有什麼人情味的謝霖聽到了,目光打趣的看着他的肚子,“看來你是真的急着嫁過來,早飯都沒吃就往這邊跑。”
這話說的讓人生氣,可他接下來做的事兒,讓田卿将罵他的字在舌尖上滾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隻見他叫來守在一旁的元寶,詢問過田卿有什麼忌口和愛吃的之後,站起身看了一眼小臉紅透的田卿。
“跟上來。”說完像是猜到田卿可能會不聽話,又不緊不慢的補了一句,“你不是想知道田太傅的事嗎,跟上來。”
果然這句起到了作用,雖然田卿往裡走的不情不願,但到底心裡裝着自己父親的安危,不敢在這事兒上和謝霖對着幹。
穿過門廳兒一路來到了前院正房,這是一個五進五出的院子,可見陛下有多麼重視謝霖,賞賜這樣大的院子可都夠了給皇子公主的規格了。
屋裡的擺件倒也不算多,可有一件算一件都是稀世珍寶,田卿也算是在福堆兒裡長大的小公子,可到了謝府之後他像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山娃子似的。
一雙大眼睛鼓溜溜的四處打量,謝霖将他的表現都看在眼裡,但也沒有嘲笑或者阻止,裝作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樣子,給足對方好奇探索的時間。
就這樣肆無忌憚的參觀着謝府,耳邊再次傳來男人帶着隐隐笑意的聲音,“過來先把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