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田卿出現在書院中，就引來不少人的側目偷瞄，王錦忠一邊吃着順路買來的早飯，一邊往書院走，一進門就看到比他還早到的田卿，不由得擡頭看看天上的太陽。

“今日這太陽也沒從西邊升起啊，你怎麼這麼早就來書院了？”

田卿看看他還沒動的早飯，一把搶過來一個肉包子，“我想給我爹考個狀元，也讓他風光一次。”

“哈哈哈哈哈……”王錦忠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嘴裡的包子還沒有咽下去，笑的都能讓人看到嗓子眼了。

對于好友有着這樣的反應，田卿絲毫都不覺得意外或者升生氣，這話若是在昨日聽到别說王錦忠，就是他自己都能吓到肚子疼。

可今日說出這番話時，他卻是真心實意想要試試的。

看着好友笑到肚子疼，他還好心的幫着對方順順氣，“好了，小心一會兒嗆到。”

王錦忠拍着他的後背笑道：“嗆到就怪你，誰讓你一大早就和我說這樣好笑的笑話。”

見他真的将這話當做笑話，田卿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太舒服，于是沉默的看着對方一時沒有說話。

察覺到田卿的不悅，王錦忠逐漸的停下了笑聲，臉上僵住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起來，他一雙眼睛逐漸的睜大，目光裡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好友。

須臾之後他将嘴裡的包子硬生生囫囵咽下去，帶着幾分震驚的看着田卿。

“卿兒，你是來真的？”

田卿知道自己這事兒過于驚世駭俗了，他低下頭有些悶悶的應了一聲，“嗯，我就是想試試，未必考得上。”

到底是好友，剛才還在狂笑的王錦忠這會兒臉色嚴肅着看着田卿，“不就狀元嘛，那些莊戶人家都能出個讀書郎，我兄弟要考個狀元怎麼了，有什麼不行的，卿兒你别怕，我陪你一起考狀元，不就是個狀元嗎有什麼難得，别怕！咱們一起學。”

知道他這是在故意安慰自己，可田卿心裡十分受用，且兄弟也要陪着自己一起努力，有一個作伴兒的好像也更有動力。

他終于露出今日第一個笑容，咬了一口包子笑得傻裡傻氣的。

王錦忠看着他傻乎乎的笑，心裡有些五味雜陳的，看看周圍的同窗都在忙自己的事兒，并沒有注意到他們二人這邊，于是湊頭到田卿的耳邊。

“你是為了九千歲？”

田卿啃包子的動作一頓，心裡驚詫的看着王錦忠，“你為什麼會這樣問？”

昨日之前他曾未想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九千歲，也是走在懸崖邊上的人，更曾未想過要去保護那個人。

那樣強大的人又哪裡需要他保護，可昨晚之後他便不再這樣想，在強大謝霖也是一個人，是人又怎麼能無所不能？

王錦忠看着他微微驚訝的神色，心裡已經了然一切，“這有什麼難猜的，這些日子你和九千歲的事兒可在京城裡傳的風言風語的，你是不是因為他官職權勢高，所以覺得現在的自己配不上他，想要去考個狀元？”

聞言，田卿微微收起了心裡的驚訝，他吧嗒一下嘴繼續啃包子，雖然王錦忠猜的不全對但大方向還是對的。

“也不全是，但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

“我就知道！”

不待二人再說什麼，夫子帶着書和戒尺進了學堂，陡然看到田卿坐在位子上神色也是一愣，但很多快又收斂了下去。

“安靜，拿出昨日的書，現在開始背誦。”

一上午的課田卿都安安靜靜沒有搗亂，落下不少的功課對于田卿來說多少有些跟不上，可他仍舊努力跟上夫子講得課。

這份認真讓夫子有些難以理解，但能看到他這樣努力讀書，心裡多少有些安慰。

午休下課的時候，田卿像是松了氣的蹴鞠，軟塌塌趴在桌子上，整個人看着疲憊至極讓一旁的王錦忠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卿兒，你也不能一口吃成個胖子啊，别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慢慢來吧。”

田卿坐起身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沒有開口從學堂門口處傳來一陣含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