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裡,王錦忠在丫鬟們的服侍下換了衣服處理過傷口,坐在前院偏廳吃着各種點心,絲毫不擔心自己可能被書院驅逐的事兒。
後院正房裡,田卿被謝霖帶到了房間,半靠在一張黃花梨雕琢的貴妃榻上,禦醫坐在一旁的繡墩上被他處理着手上的傷。
田卿紅腫着眼圈看着被包成蘿蔔的手指,忍不住又抽了抽鼻子,謝霖坐在一旁喝着茶瞧着,見他又要哭似的,不悅的啧了一聲,“動作輕點。”
禦醫聞言手一抖,趕忙讪讪笑了一下,“好的好的,這就包完了,這些日子小公子需要好生靜養,今日隻可碰冷水不得觸碰熱的,估計三日便可恢複如初。”
這傷在禦醫看來根本不需要塗藥,放在那裡頂多五日也就看不出問題了,但九千歲傳他過來一趟自然是要用藥好生治療的。
處理好田卿的手,禦醫像是獲得大赦似的,拎着藥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謝府,房間裡一時間隻剩下了謝霖和他田卿二人。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壓抑尴尬,田卿知道自己這一遭還是躲不過,雖然謝霖未必會像他父親似的訓誡他,但教導一番是必定要的。
謝霖合上手裡的書,看着眼前怯怯偷瞄自己的人,眉眼淺笑着問出了心裡的疑問。
“因為什麼?”
沒頭沒尾的問話,田卿卻十分清楚他在問什麼,“因為他先出言不遜,于是我就教訓一下……”
“還有呢?”
對上謝霖似笑非笑的眼睛,田卿總覺得對方好像什麼都知道,隻是想要讓他自己說出來罷了,他那雙噙着笑的眼睛好似能将人看透看穿,在他的面前田卿甚至都不敢說謊隐瞞。
“因為他說皇後是他表姑。”
聽到這個答案謝霖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怔,似乎有些不太懂田卿為什麼要因為這個動手,他看着有些心虛的小公子,心裡隐隐有個猜測。
“你不喜歡皇後,她有得罪過你?”
田卿有臉色有些别扭的看看他,扭捏着哼唧道:“因為她想要…殺你。”
這個答案徹底讓謝霖說不出話來,他靜靜地看着田卿眉眼帶着笑意,但是眼神卻是複雜到讓田卿全然看不懂。
就在他感覺周圍氣氛有些讓人不舒服的時候,謝霖突然低笑一聲,“你這算是夫唱夫随嗎?”
田卿被他這話逗得紅了臉,繃着小臉故作出一副嚴肅正經的樣子說道:“反正在聖旨下達的那一瞬間,田家就算是和皇後為敵了,今日若是别人說那話或許我也不往心裡去,但皇後一黨如此說那便是打心底裡羞辱咱們,這決不能忍。”
越說田卿心裡越是氣憤,一張笑臉都嘟了起來看着像個受了氣的包子似的,謝霖雙目淺笑着欣賞着他的表情,心情瞬間變得輕松起來。
“你做的很好,以後不管對方是誰隻你要不開心了,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處理,如果處理不了随時可以來找我。”
劈頭蓋臉的說教沒有落下來,卻得了謝霖這麼一句承諾,田卿心裡有些難以置信,看着謝霖眼中的認真嚴肅,他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心裡有被暖到。
想到這裡田卿心裡又開始擔心起來,“那今日之事又該怎麼?父親知道了定會數落我的,還有王錦忠之前在書院立過字據,若是在打架鬧事就要離開書院,這次他是為了幫我出氣才……”